甚至還提過舅母在替她相看人家。
後來顧嬋回到幽州,章靜琴又在書信裡寫到,相到了門當戶對的人家,婚書已換,婚期定在來年秋天。
若大同失守,城中百姓難免受到侵擾,也不知章靜琴婚事能否順利,不,如果烽煙四起,生命安全都失去保障,婚事順利與否又有何區別。
所以,千萬要和前世不同,為了每一個她關心在乎的人。
可是,她又能在做些什麼,來幫助事情的進展呢?
顧嬋再次感受到京師被圍困時的那種無力之感。
她只能無聲地依偎著韓拓,抱著他的手臂緊了又緊,希望能從他身上汲取一些力量。
☆、66|5。23
“要是我睡著了,你走的時候一定得叫醒我。”顧嬋悠悠地念叨著。
韓拓輕聲應下,心中卻另有打算,“睡吧,彆強撐。”
他把顧嬋放回床上,含著她嘴唇輕柔親吻。
顧嬋偏頭躲過,細聲道:“王爺帶我一起去好不好?”她不想和韓拓分開,沒事便罷,如果註定要出事她也希望可以在他身邊。
韓拓沒有回答,捏住顧嬋下巴,將她頭板正,再次親下去,只是不復剛才的溫柔,帶著強烈的需索,漸漸蔓延至她全身。
他知道顧嬋的不捨,還能感覺到她有極大的不安。
這種體認令韓拓既欣喜又心疼。
欣喜的是若沒有十足的真情,她不會有此反應。
心疼的則是她因此產生的種種情緒,他不想讓她難過,一點也不,只想讓她在自己的羽翼下快樂無憂的生活。
一個時辰可以做許多事,顧嬋最後倦極而眠。
韓拓用布巾為兩人擦拭清潔,取來乾淨的小衣為顧嬋穿上,又拉過錦被蓋好,將四個被角掖得嚴嚴實實,戀戀不捨地在她唇角臉頰親了又親,終於狠心下床,頭也不回地離開。
車輪轆轆,身。下輕搖,顧嬋倦怠地睜開雙眸,晨光透過細密的窗格照進來,晃得她微眯起眼。
韓拓又帶她一起出門了。
笑容爬上唇角,顧嬋坐起來,伸手掀起車簾,車伕回頭衝她微笑,“醒了?”
“怎麼是你?”顧嬋驚訝道。
那人穿著雪青衣袍,面如冠玉,膚色白皙,正是韓啟。
“快坐好,”他不答話,反而親暱的拉住她手,“當心摔到。”
話音才落,車便停下。
顧嬋四下打量,兩人一馬竟置身於草原之上。
清風拂過,一望無際地蒼翠綠草紛紛隨之彎腰,露出大片淺黃色的土地來。
可是有一片土地和別處顏色不一樣,是紅色,鮮血染成的紅色,血汪成的小湖裡躺著一個男人,背對著看不見臉,身穿黑色織金的戰袍,紅纓盔滾在一旁,……
顧嬋不可以抑制地發起抖來。
“我讓你看我是如何親手報仇的。”韓啟說著,抽出寶刀,跳下車去。
他大步來到那男人身前,舉刀便刺,拔刀時力氣太大,帶動著那具身體翻轉過來……
顧嬋尖叫著坐起來,心跳得幾乎就要蹦出胸膛。
碧落匆匆忙忙地跑進來,“王妃,怎麼了?可是發惡夢?”一壁說一壁撫著顧嬋後背為她順氣。
好一陣,顧嬋喘息才漸漸平復。
還好是個夢。
“王爺呢?”她問道。
“五更天的時候王爺就走了,他特地吩咐林修大人留下,領著一隊近衛看顧王府。”
顧嬋看看窗外,天色已大亮。
碧落捧來一杯茶,喂到她嘴邊。
可顧嬋動也不動,大顆淚珠靜靜地滑過面頰。
不是說好叫醒她麼,為什麼說話不算數。
她只是想送一送他,好好道個別。
畢竟韓拓一去,就算平安無事,沒有一年半載也別想再見面。
他怎麼可以這樣狠心。
*
敵軍未至,大同已亂。
能走的人家都在打包收拾,恨不得立刻上路,沒錢沒門路的四處尋找機會,府城內人心慌慌,紛亂四起。
“瞧你們這點子出息,沒聽說麼,如今大同衛歸在靖王麾下,那可是咱們大殷朝戰無不勝的一尊神。”靈犀酒樓門口石階旁,半坐半臥著一個乞丐,搖著濟公扇喃喃自語,“一群膽小鬼。”
酒樓活計正兩人合力把一丈高半丈長的門板一塊塊搬出來,在最外一層門框上鑲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