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鳶準備撤退,拎著包往洗手間走。
男人緊隨其後。
陸延州接了個電話,酒吧人太多了,回來的時候就沒見到人了,匆忙問過調酒師,調酒師指著衛生間:“往那邊去了。”
酒吧這地方,廁所打炮的男女不少見。
裴鳶被那男人捂著嘴拖進男廁所,一陣撕扯掙扎,混亂不堪。
包掉落在地上,露出一把水果刀。
裴鳶掙扎著,紅著眼,長髮散亂,像個瘋子似的,猛地把刀插進男人腹部。
提前準備好的像鮮血一樣的漿汁沾滿周宜寧的手,她盯著那人身上的血,自己的手,混亂不堪的記憶湧入腦中,18歲那年,她近身將搶抵著男人的腹部,朝那個男人開了搶,那男人流了很多血,她也瘋了。
周宜寧盯著滿手的血,已經忘了自己在演戲,尖叫出聲:“啊……”
猛地丟掉刀。
就如當年丟掉搶一樣。
抓住自己的頭髮,蹲在地上,臉和手都沾了血,模樣滲人。
但,一直到這裡,她的狀態表情,都對上了戲裡裴鳶的狀態表情,沒人看出她的異常,大家都被她突然爆發的演技震懾住了,這是一場長鏡頭的戲,周宜寧的表演堪稱完美。
衛忠一直沒喊卡,激動地握緊雙手,緊緊盯著周宜寧。
第66章
季東陽隔著幾米遠的距離; 在另一頭候場,盯著蹲在地上的周宜寧,深吸了口氣,別過眼; 有些不忍看。
戲; 還在繼續演。
那個男人捂著腹部倒在地上呻吟。
很快,聽見聲響的人圍過來,有人喊了聲:“啊; 殺人了!”
裴鳶猛地抬起頭; 她臉上手上的血把眾人嚇到了,驚叫聲佈滿走道,膽小的女人已經跑了,大家都是來玩樂的; 誰都不想因此受傷或受到牽扯,一瞬間; 走道混亂不堪。
工作人員很快趕過去; 有人撥打了120; 還有人報了警。
那男人的朋友趕來,發現男人躺在地上; 朝裴鳶低罵了幾句,“瘋女人!你他媽的是來玩的; 玩不起就別來,我哥們要是有事,你也別想活。”
裴鳶是酒吧常客; 很多男人都記得這個漂亮女人,想上她的男人多了去,但從來沒看見哪個男人能把她帶走,他們背地打了賭,誰要是能把她帶走,誰就是大爺。
他揪起裴鳶的領口,裴鳶已經進入一種自我防護的瘋狂狀態。
周宜寧腦子一陣清醒,一陣混沌。
她還記得她在演戲,記得臺詞,記得動作,記得神態……
抓起地上的刀。
“瘋女人……”
那人迅速抓住她的手腕。
另一邊,陸延州撥開混亂地人群,匆匆趕到跟前,扯開那男人,裴鳶的刀猛地劃下去,陸延州未免她再傷人,抬手去檔,很快,左手小臂上被劃了一刀,鮮血很快流出來。
不同於剛才的驚慌尖叫,裴鳶看清了陸延州的臉,愣愣地盯著他流血不止的手臂。
混亂極度混亂,酒吧安保上前,要將裴鳶壓制住。
陸延州忍著疼,把裴鳶摟入懷中,沉靜道:“抱歉,她是我的病人,我是心理醫生。”
眾人一愣,不敢動了。
原來是個真瘋子。
……
混亂場面持續,周宜寧臉埋在季東陽懷裡,戲還在演,季東陽還在唸臺詞,她茫然地聽著,身體微微顫抖。
下一瞬,人被他抱了起來。
一分鐘後,衛忠激動地喊了聲“過”,這麼長的一個鏡頭,劇本的一個高潮點,之前說戲的時候排練了幾次,研討了幾次,但誰也沒想到,這麼重要的一場戲,居然能一次過,衛忠拍了那麼多年電影都沒遇上過這種情況,激動難以言表,大大方方把周宜寧誇了一頓:“太好了,這段拍得非常好,宜寧剛才的表現也特別好。”
周宜寧還被季東陽抱著,意識清醒了幾分,身體卻好像被抽空了,力氣全無。
季東陽沒有放下她的打算,抱著她的手臂又緊了緊。
阿銘和張然在旁邊看得急死了,這麼多人看著,戲都拍完了,還抱著!
大家又不是傻!有眼睛看的啊!
衛忠總算發現異樣了,問:“宜寧怎麼了?”
季東陽抿唇:“她暈血。”
“啊,原來是暈血啊。”
大家本來都還奇怪,一聽就有些明白了,暈血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