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見這一行十幾個人朝著她所在的方向過來,聽話裡的意思是來尋表少爺,連忙反身推開了房間大門,避免小姐和表少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被別人看到。
見二人都衣飾整齊,神態如常,她才鬆了一口氣。
不等她通風報信,外面那一行人已經走到了房間門口。領頭哪個被稱為‘二哥哥’的,不等進門就先喊道:“承之,找你找得好苦!外面都是來替你道賀的,滿府的人忙翻了天,你居然再房間裡躲懶!該罰!該罰!”
對宋家二哥吊兒郎當的態度楊承之早就習慣了,“表哥別見怪,今日姑父一家登門做客,我想起之前在街上買到一個古物鎮紙不錯想孝敬給姑父,才回房來取呢。”
宋二對楊承之那套說辭才不關心呢,他最討厭他們書生慢條斯理、文縐縐的態度了,一點也不爽快。要不是為了陪郡主過來尋人,他寧可跟朋友們在院子裡搭的戲臺處聽聽曲呢!今日請的戲班子有個叫小黃鸝的,那嗓子,嘖嘖,可真是天上地下獨一份兒的,不得了,不得了哇!
越想越心癢癢,恨不得馬上飛到戲臺子那兒去聽小黃鸝唱戲,因此也不繞什麼圈子,直接將文華郡主往前面一推,“承之,這是永順郡王家的才女文華郡主,號稱京城第一才女,特地來見識見識你這新科狀元的。”
文華郡主驕傲的昂起小腦袋,絲毫沒有對‘京城第一才女’的稱號感到不好意思,可見對自己的才華不是一般的驕傲。目光在楊承之和柳香雪之間轉了一圈兒,冷冷的哼了一聲,目光滿是不屑。
什麼新科狀元,光看外表,還尋思是什麼芝蘭玉樹的人物呢,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可見也是個不守禮的,不過是個和宋鵬義半斤對八兩的人物。看柳香雪的目光也愈發嫌惡,冷冷的瞥她一眼便移開了眼神。看著倒是個好的,可惜……再多看她一眼都嫌髒了眼睛!
宋鵬義是宋大人次子,又是個混不吝的性子,因此在外面得了個稱號就叫宋二。
本來只是替文華郡主引路,恨不得馬上將人交到承之表弟手裡就趕緊去捧小黃鸝的場,可視線一對上楊承之身後的柳香雪,他雙腳頓時挪動不了地方了,一雙眼睛就長在了柳香雪身上。
“這這這……柳小姐……想不到我們還有緣再見……我我我……”他一緊張說話就磕巴,在柳香雪面前更是話都說不明白了。
楊承之在府中借住了月餘時間,自是知道這位表哥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有緣再見,這話未免過於輕浮。眉頭緊蹙,略微挪動身子將柳香雪擋在身後。
“柳小姐,上次的事……我我我我想要登門道歉來的,可打聽了幾日也沒打聽出貴府,想不到、想不到我們又遇上了……你說、說這是不是天賜良緣啊?”
“表哥!”楊承之將宋鵬義的話打斷,他心愛的女子容不得別人調戲。
那日的經歷太深刻了,因此柳香雪一眼就認出宋二來。當日她與柳相思一同去鄭王府,回來的路上差點被殃及池魚,被人拆了馬車。當時宋二趾高氣昂使人砸車的樣子讓她現在還心有餘悸。
宋鵬義說話她也不敢接話,躲在表哥的身後,輕輕的抓住他的衣袖,在他耳邊說道:“表哥,我害怕……”
文華郡主挑眉,她自幼飽讀詩書,向來眼高於頂,性子有些清冷。若不是楊承之有個新科狀元的頭銜,還真請不動她屈駕宋府。可惜,不等比試學問,先叫她見識了這麼場好戲。
和宋鵬義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又和這位新科狀元拉拉扯扯的,這做派真是讓人瞧不上眼。
“這新科狀元我瞧著也不過如此,既是見識過了,悅兒,我們走。”
說完,看也不看楊承之一眼,轉身便走。丫鬟們不知道今日小姐是怎麼了,聽說可以來見新科狀元時,滿心歡喜的在家中準備呢,又怕比試落了下風,臨行前又研讀了好幾本詩集,便是在馬車上的那一小會兒功夫都沒有放過。這怎麼剛一見面還沒比試就走了?
不過郡主是主子,說什麼就是什麼,她一動身,身後的丫鬟也呼呼拉拉的跟著走了,便只剩下楊承之、柳香雪和宋鵬義三人。
“柳小姐,還不曾請教過你的、你的芳名?”
楊承之在寬大的衣袖下握住柳香雪拉著他衣袖的小手,“表妹,這是二表哥,宋鵬義。表哥,這位柳家三小姐……我的未婚妻子。”
這一次,柳香雪沒有反駁。她一心只想著趕緊打發走宋鵬義,不管表哥用什麼說辭,只要他離自己遠遠的,不要再來騷擾她就好,上次的事情她可不想再經歷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