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曦樓辰這次只帶了明薦和冷蕭兩人入宮,墨無塵被派去查靳家那幾個老傢伙的行蹤去了。
按照禮法來說,使節覲見國君,隨行之人,是不能攜帶兵器入大殿的,奈何明薦手裡那把奉天劍,是穹帝燕弘添賜給樓曦的佩劍,自然不會交由別人保管,這就是盛世大國君主霸道的地方。冷霄今日並沒有將弓弩帶出來,藏在靴子裡的匕首是不會主動交出來的,再說,對於蒼鷹的人來說,手上有無兵器並不重要,真要動起手來,奪一把兵刃就是了。
於是,剛剛議完政事的群臣,便聽到太監高聲通報道:“穹嶽樓氏兄妹覲見!”然後就看到漫天雪幕中,一男一女踏著玉階,身後跟著兩名高大冷峻的男子,緩步行來。
兩人皆是容貌出眾,氣質出塵之人,踏入正殿的那一刻,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貌若神女,冰冷漠然的女子不少官員在宮宴中就見過,知道是穹嶽樓夕顏的女兒,那麼她身邊站著氣質斐然的青年,想必就是樓夕顏的兒子了吧。
群臣都忍不住細看,那是一名異常年輕的男子,長身玉立,一身華麗的暗紫色的錦袍穿在他的身上,相得益彰。紫貂披風上落了些雪花,他微微抬手,白皙修長的指尖在肩上輕輕拍了拍,動作自然又隨意,在這站了不下百人的燎越大殿內,不見一絲侷促。明明不滿雙十,卻通身溢滿皇家氣派,貴不可言。那雙微微上挑的黑眸,似不經意般掃過群臣,竟讓這些在宦海沉浮多年的大臣們生出一種不敢直視的錯覺。
白逸恍惚間,以為自己看到了年輕時的燕弘添!心中一驚,再仔細一看,那青年嘴角含笑,眉目如畫,溫雅清貴,活脫脫就是樓夕顏的翻版。
白逸扶著龍椅扶手的手倏地握緊,強壓下初見青年時心中的莫名生氣的驚惶,剛想開口說話,就看到青年微微上前一步,躬身行禮,說道:“穹嶽使臣樓曦,見過燎帝。”
崑山玉碎便是清冽的嗓音,在大殿裡響起,不少人都在驚歎於青年不禁樣貌出眾,就連這聲音都格外冬天,簡直得天獨厚。唯有一些敏感的朝臣,依舊隱隱聽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白逸臉上維持著得體笑容,心裡卻已有些煩躁了。樓曦果然如白霄昨日所言,並不是以樓夕顏之子的名義來覲見,他自稱使臣,便是代表著穹嶽,只怕今日前來,絕不只是遵循禮法,朝拜君主而已。
白逸就想到十多年前在燎越時,被樓夕顏夫婦戲耍的事,心裡更為不悅,看著樓曦那張俊逸無雙的臉,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隨即笑道:“這位就是樓相的公子吧,不必多禮。朕年少時就見過樓相,那時便覺得樓相風姿俊秀,想不到樓相的公子相貌更為妍麗,姿容絕色,果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樓曦鳳眸微眯,從容一笑,目光大方的在白逸臉上繞了一圈,隨即搖了搖頭,讚歎道:“燎帝謬讚了,我在穹嶽時,就聽朝臣和百姓們說過,這六國帝王之中,論音容相貌,體態風姿當屬燎帝最為驚豔,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
這兩人一來一往地說著話,用的還都是溢美之詞,但群臣卻是越聽越覺出不對味來。
樓夕顏堂堂一國丞相,可誇讚之處多如牛毛,自家皇上卻獨拿樣貌說事,其中輕佻戲虐之意實在太多明顯。
而那青年顯然也非可欺之輩,話語間的意思,顯然是說燎帝的美豔已經傳遍整個六國了,穹嶽上至朝臣下至百姓都知道,還廣為認同。沒有哪個國君會希望自己以容貌驚豔六國的。皇上此刻怕是要氣炸了,但因為這話頭是皇上自己先挑起的,就算心裡氣極,也不能當場發作。
群臣暗歎,果然是文臣之子,能牙利齒,鬥唇合舌,就連嘴上的虧,也一點都吃不得!
確實如群臣所料,白逸此刻心裡早就怒火翻騰,站在身邊的御前總管太監清楚的看到,皇上抓著龍椅的手,青筋都爆出來了。
縱使白逸心裡恨不得立刻把樓曦拖出去砍了,面色卻還是要保持著得體的笑容,才不至於落了下乘。
白逸現在看著那張貌似溫潤的笑容就有些上火,乾脆轉頭看向他身邊的樓辰,只見她面色明顯沒有上次見到時那般紅潤,白逸故作關切地說道:“小辰的傷勢如何?怎麼不在府中休養?若是傅相府中住不慣,不如到宮裡小住,太后和皇后都很喜歡你,你若進宮,她們必定歡喜。”
小辰?
樓辰餘光看到身邊那人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動,在腿側輕輕敲了幾下,這是樓曦思考和動怒時習慣的動作,樓辰趕緊在他發飆之前,冷聲回道:“多謝燎帝關心,我的傷並無大礙,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