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裡應外合,是最直接的兇手,真正提供害人的玄藥,安排整個計劃的,是其他世家的勢力。”
“當時,你大哥危在旦夕,是他母親求助了白氏,勉強挽回了那孩子的性命,哎,這件事既然驚動了白氏,自然被查得更加徹底。於是,你父親的情人和她身後的勢力,就暴露出來了。”
“暗害夏侯府嫡長子,此女該殺!”
“是啊,二小子你這樣想,我們當時都是這樣想的。所以,當我們想要打殺那個女人的時候,我們誰都沒有想到,你父親站了出來,一定要保下心愛的女人。”
“砰”的一聲,夏侯燿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最後,在你父親以死相逼的情況下,夏侯家和白家達成了協議。第一,廢了那個女人修煉資質,把她送出陌城,安排得遠遠的,白家就饒她性命;第二,夏侯家永遠承認夏侯燁的繼承權,除非將來有一天,他主動放棄,否則,誰也不能越過他繼承夏侯家。”
“祖父答應了?”
“你祖父就家主一個兒子,咱們嫡支七脈,傳承了這麼多年,一直都是你們這一脈繼承家主之位,執掌最重要的天樞軍,難道還真能看著你父親自盡身亡嗎?那樣一來,夏侯家才會真的亂了!”
夏侯燿明白六叔話中所指,如果家主一脈斷絕,其他六脈必定會爭奪下一任家主的位置以及天樞軍的控制權,家族內亂一起,才是夏侯氏的真正危機。
“當然,白家也不是好相與的。他們的勢力,不是夏侯家可以輕易得罪的,既然要保住你父親和他心上人的命,我們只得答應白家的條件,畢竟,你大哥確實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子繼承人,而且那時候,我們都還懷揣著一絲希望,覺得白家可以醫治好他。”
聽到這裡,夏侯燿總算明白,為什麼大哥身體差成那樣,不能動用玄力,不能親自領兵上戰場,卻還沒有被家族放棄。
夏侯桐講完這些往事,心裡也不太舒服,他有時候會想,夏侯燁這些年活得這樣艱難,自己這個當叔叔的,肯定心痛他。可是,每當考慮到夏侯家的未來,他心裡面真的會生出非常陰暗的想法:“夏侯燁,為什麼不主動放棄夏侯家的繼承權,為什麼……還要活著……”
“六叔,害了大哥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父親這些年冷待我的母親,就是因為那個女人嗎?”
“那個女人,曾經被賜名夏侯珊,是家主的貼身護衛之一。兩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大概是日久生情,才會發生了後面那麼多的事情。所以,對於你們這一輩,在選擇貼身護衛的問題上,我們做出了限制,不能再選擇異性,避免再次發生那樣的醜聞。”
兩人講完這些往事,夏侯燿發現手中的酒杯被他捏碎了,乾脆拿起一旁的大瓷碗灌酒,烈酒灼心,燃盡他心中的不平靜。
他比大哥小五歲,小時候還是非常喜歡那位溫文爾雅的兄長的,他記得,母親總是和他說:“燿兒,你哥哥身體不好,將來肯定由你繼承夏侯家,所以你要懂得照顧兄長,知道嗎?”
那時候,他是怎麼回答的呢?
“母親,大哥超級厲害的,什麼都懂,怎麼會讓我照顧他?”
想到這裡,夏侯燿不禁呲笑一聲,也不知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嘲笑造化弄人。
“六叔,如果父親同意繼承人考驗,你說這考驗的內容會是什麼?”
“世家向來以武力為根基,守護城池,抵禦外敵,獸潮來襲之時,家族子弟更要身先士卒,鼓舞士氣!所以,考驗繼承人,自然是考驗相關的東西。”
說到這些,六長老的聲音變得非常冷漠,心裡的一絲愧意再無痕跡:“因此,無論考核的內容如何,老大都不會太容易完成,甚至根本完成不了。他是個驕傲的人,一旦考核失敗,肯定就不會再掙扎了,早點放棄繼承人的位置,無論是對他自己,還是對夏侯家,都是好事。”
聽到六長老夏侯桐的話,夏侯燿突然覺得這房間太過寂靜,靜得他心裡發寒,他搖了搖一旁的鈴鐺,招呼退到外面的婢女們進來服侍,又讓女伶們彈奏起活潑歡快的調子,好似這樣一來,心中的冷意和寒涼就能被驅散出去。
蘇瑾在外面奔波了一個月,徹底適應了‘以天為蓋地為廬的’野外生活,所以,當她重新邁進人聲鼎沸的內城之時,還頗為不適應。
一群人沒有急著回府交接任務,而是選擇先在酒樓裡改善改善伙食,只是,每當小二來上菜,從她身邊經過時,蘇瑾的神經都會不由自主地緊張一下,這種枕戈待旦的架勢,被其他隊友好好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