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幫您老報仇了,我對著他,我左一拳頭,右一……謹白?”看到俞謹白和楊雁回也在,永福僵住了。老爺子的房門是大開著的,他進來前,分明沒看到人呀。誰知道這兩口子躲牆角幹嘛呢?
其實他回來的路上想過了,事情是有些不對頭,興許是老爺子氣昏了頭,他便也跟著急昏了頭,所以才沒多想。謹白兩口子都不像是那樣的人呀!何況就算是勢利小人,張老先生還有做官的兒子呢,人家是鄉宦,身份又不低,也沒給他兩口子丟人呀。但是為防老爺子還在生氣,他就想先說點笑話,哄哄老爺子,讓老頭兒先高興高興。誰料想,竟然給俞謹白這小子一字不落聽了去。
楊雁回拿手帕捂著嘴,笑得一抽一抽的,強忍著沒出聲。
俞謹白也頗為好笑,原來踏實沉穩的永福叔,也有這樣的時候。眼看老婆一點面子都不給人家,還在吃吃傻笑,他便推了雁回一下:“別笑了。”
楊雁回便不笑了,一下子推他去了前頭,對永福道:“今兒這一遭,都賴他。永福叔就是真的揍他,也是他活該。”
永福也是嘿嘿樂,對張老先生道:“看來今兒這事,是一場誤會了。解釋清楚就好。”倒是很能給自己解圍。
然而俞謹白的麻煩並沒有結束。
因為永福是在五軍都督府衙門前指著他罵了一場,當時圍觀者甚多,很快便有人將這事傳開了。說什麼樣話的都有,但眾人所言大致意思差不多————原來那個被蕭夫人收為義子的小將俞謹白,才認了貴親,就忘記了自己原是白龍鎮育嬰堂孤兒的出身,似乎還將張老先生氣得吐血了。
漸漸的,又有人說他給自己上司做義子,分明就是曲意逢迎!蕭夫人這次,真是瞎了眼。
最後發展到,御史開始彈劾方天德與俞謹白。說同在一個衙門,這倆人竟然成了父子,結黨營私到這個地步,分明不將皇上和大康的文武百官放在眼裡。
雖也有人說,蕭夫人早已不做官了,是蕭夫人認了俞謹白為義子,又不是方天德要認。只是這樣的聲音太微弱。方天德和俞謹白的關係,實在是像個專門為了接人冷箭才立起來的活靶子!
☆、第203章 家法
俞謹白被彈劾已是後來的事了。在那之前,有一件比被彈劾讓他難受千倍萬倍的事,就是————老婆的家法。
楊雁回在育嬰堂時,還對他歡喜樂笑,一副已經和好的模樣。張老先生瞧著他們小兩口也甚是滿意。誰知才回到家,她的俏臉便拉了下來。
阿四阿五見到他兩個,自然是靠邊低頭,順牆根兒躲著走,腳步也恨不能輕巧的不發一點聲兒。至於見了主子要行禮的規矩,也早被嚇得忘記了。
俞謹白看到他們兩個,便忍不住恨得直咬後槽牙,那咯吱吱的磨牙聲,嚇得阿四阿五雙腿直打顫。宋嬤嬤也老實了很多,再不挑鼻子揀眼的說俞謹白的儀容哪裡不好了。
宋嬤嬤終於意識到,她們這位爺,其實是上過戰場的,是從刀山血海里拼殺過來的人。如今真的動怒了,渾身那股冷氣、戾氣,能把方圓三里的人都給凍成冰酪。
不過……為什麼奶奶身上的殺氣,好像更重一些……
全家唯一還沒有意識到處境危險的,就是俞謹白自己。當然還有一個沒有什麼危機意識的人,就是秋吟————不過她確實沒什麼危險。
待進了房裡後,楊雁回又回頭叫了一聲:“秋吟。”
秋吟便樂顛顛的跟了進來,問道:“奶奶有什麼吩咐?”
楊雁回坐到床頭,拿出一個笸籮來,翻出自己上回正做的針線活來,拿剪刀一刀一刀絞了。
俞謹白忙走到她身邊,按住她手,道:“這不是你要做給我的襪子麼?”
楊雁回便拿剪刀戳了下去:“拿開手。”
俞謹白連忙縮回了手,這才察覺雁回還在生氣。
楊雁回又道:“秋吟,給大爺看座。”
看座?秋吟四處看了一下,房間裡這麼多椅子,難道還不夠嗎?就讓爺自己揀把椅子坐唄。
楊雁回又道:“讓他坐我身邊來。”
俞謹白趕忙坐到老婆身邊。楊雁回斜了他一眼:“起來,讓你坐床了嗎?”
俞謹白站了起來,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麼。
秋吟搬了把椅子,放到楊雁回身邊,楊雁回這才對俞謹白道:“坐。”
俞謹白便坐了下去。
楊雁回又道:“秋吟,我要給自己做條手帕,這天晚了,燈也不夠亮,你把油燈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