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英差點沒讓這小丫頭氣暈過去。
俞謹白的臉不由黑了一黑。這丫頭是在非禮良家少年麼?
……
皓月當空,照著一泓清水。一個少年和一個少女臨水而坐。
“你膽子也太大了,深更半夜竟然敢走青紗帳。”俞謹白道。
他特地尋了這麼個僻靜的所在,好讓二人不被放紙燈的人打攪。這個地方,他和楊雁回以前來過。是莊秀雲跳水的地方。
楊雁回只是呆呆看著水面,想著剛才的事。她這會兒才後怕起來。若非俞謹白經過,聽到她呼救,只怕她現在已讓人糟蹋了。
她大仇未報,才剛贏了一小局,就差點吃這麼大個虧。越想越委屈,不知怎地,忽然就小聲啜泣起來。為什麼惡人就那麼難遭報應?
她一哭,俞謹白反而哈哈笑起來:“你還知道怕啊?”
他若去哄楊雁回,只怕楊雁回更要委屈起來。可他這麼一笑,楊雁回立刻沒了繼續哭的心思,氣惱得瞪了他一眼:“你真沒良心,這種時候還笑!”
俞謹白一點也沒有反省的覺悟,反而笑道:“哭起來還挺好看,莫停,繼續哭。”
楊雁回更是一點感激他的心思也沒了,反而想給他幾巴掌。哼,她冷笑,有他急的時候!
她又摸摸自己的臉:“有什麼法子能讓人看不出我受過傷?我不想讓家人擔心。”
“這種事你想瞞著他們?”
楊雁回只是嘆氣,沒說話。
俞謹白道:“現下我也沒別的法子。你回去只說,走夜路不小心跌進了玉米地,想來你家人也不會疑心。”
“也只能這樣了。”楊雁回決定就這麼辦。
俞謹白又道:“看不出你這麼小個人,居然如此有主意。”勸別的女人和離,還幫人家出主意打官司。便是長她十歲的女子,哪怕能將家務打理得極好,也極少見這麼大膽,這麼有主見的。
豈料楊雁回卻道:“我不小了,只怕比你還大一些哩。”
俞謹白又哈哈笑起來。
楊雁回並不和他理論她二人到底哪個大一些,左右秦莞至多不過比他大個一年半載,說不定還真比他小。她忽又笑問:“俞大哥,你可知你方才打得是誰?”
“一個小畜生。”
楊雁回仍是笑道:“他是禮部侍郎秦明傑的獨子,威遠侯霍志賢的大舅哥。”
“什麼?”俞謹白騰的站了起來,“你太不厚道了,為何不早說?”早知那小畜生的身份,他絕不會自報姓名。這丫頭早該提醒他!
萬一秦侍郎和霍侯爺聯手找人。被蕭桐知道,罵他一頓是輕的。
呵呵,這傢伙果然急了!楊雁回振振有詞,仰頭對他道:“他自己原本要說,被你一巴掌打得不敢說了。”
估計是被那一巴掌打醒了,沒臉說。秦明傑後宅雖然妻妾、嫡庶不分,在外頭卻是極要名聲和臉面的。何況……楊雁回唇角輕輕一扯,又露出一個冷笑。秦英心裡居然很在乎英大奶奶。他對她無禮,不像是看上她了,反倒像是在跟英大奶奶置氣。黃秀珠可不就是英大奶奶的閨名麼?
他原本那般規矩,連蘇姨娘氣英大奶奶眼中無人,三番五次要往他房裡塞人,他都堅決不要。這種事,秦明傑是不會插手管的,他原本可以大大方方收了。卻為何不要?想來是為了討大奶奶的歡心。可惜大奶奶還是瞧不上他。
若他在外頭做了這種事,傳到了英大奶奶耳朵裡,英大奶奶豈非更瞧不起他?竟然對祖母的客人下手,還是個如此年幼的女客!禽獸不如啊!
俞謹白髮現這丫頭竟然在笑,以為她在笑他,便將她方才的話如數還了回去:“你有沒有良心?這種時候還笑?”
楊雁迴心知他相差了,卻仍是得意道:“誰叫你上回耍我!明知我是男裝,偏還要往我頭上插一支小梳子。”
“插上去是挺好看呀”俞謹白復又坐了下來,望著她笑,“何況你也沒拒絕。”小丫頭報復心還挺重。
“……”楊雁回被噎得沒話說,又想揍人了!
楊雁回實在好奇,便問:“你是害怕秦英報復你,還是擔憂你的名字又引人注意?”
俞謹白好笑道:“什麼禮部侍郎,什麼威遠侯,會讓我怕?丫頭,若今晚仍不解氣,你只管放心上秦家去鬧。我聽聞秦侍郎雖內宅混亂,教兒子倒是極用心。你大可讓那小禽獸,好好享受一番家法的滋味。我保你無事!”秦英原本在外風評甚佳,否則也娶不到黃家的嫡長女。若鬧出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