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村民聽聞莊秀雲順利和離,成功討要回來嫁妝不說,還讓文家一干人等丟了大人,並付出三百兩銀子的贍養之資。最奇的是,她還得了蕭夫人的褒獎,說她孝順。一時竟有不少來道賀的。
和離一事,到了莊秀雲這裡,反倒像是喜事一般。
秀雲娘也頓覺神清氣爽,整個人都精神起來了,還是楊雁回小聲提醒她:“莊伯母,你這戲還沒演完呢。要再裝上一二個月才算完呢。”
秀雲娘也不是個演戲的料子,之所以能騙過所有人,實是因為她真的被氣病過。幸好她身體好,兩三日就恢復過來了。
待村民們都散了,莊秀雲呆呆坐在自己屋裡,拿著那紙和離書看了又看。就在眾人擔憂不已時,莊秀雲忽然放聲哭了起來,哭著哭著,一把摟過楊雁回,仍是哭道:“今兒個才算覺得自己又像個人了。雁回,姐姐這次真要好好謝你。”
楊雁回便笑道:“我不過是想了個不知道能不能成的主意,你才了不起哪,竟真的敢去告狀。”
她的主意雖好,但難保有個萬一。
若那穆知縣偏就是個絲毫不體諒他人苦楚的,找個藉口動用杖刑,秀雲便要吃大苦頭。
莊山和做了多年裡正,和衙門裡的稅吏們頗有交情,上下打點一番不是難事。事實上,他事先也確實如此做了。不過因著穆知縣是新上任的,摸不清脾氣,是以,眾人一時半會還不敢隨意向他求情、行賄。
便是楊鴻,只怕在二堂外向高主簿使個眼色,也能叫那動板子的衙役們用點花巧,莫打狠了。可若被當眾單衣杖打,也實在是一件令女子覺得羞辱的事。
莊秀雲能不懼後果,堅持打官司鬧和離,已是勇氣非凡。雖她面上不顯山露水,只怕從她下定決心打這場官司時,便已脫胎換骨了。
楊鶴忽道:“咱們還得再謝一人,這人可真是秀雲姐的大貴人!”
眾人便笑了,均知他所說的是蕭桐。
楊雁回道:“蕭夫人果然是個體恤百姓、仗義執言的大好人!還是個大美人!”
楊鶴又道:“說來也奇了,蕭夫人怎知縣衙今兒個審理哪樁案子?也不知是誰這麼大嘴巴,能將這起官司傳到她耳朵裡去。”
楊雁回笑道:“想來定也是個大好人!”
……
傍晚時分,大好人俞謹白回到棲身的大宅。他屋前的簷下已侍立著幾個小廝,其中自然也有阿四阿五。幾個小廝雖已閒得發慌,悶得要死,可也只敢規規矩矩站著,連呼吸聲都不敢大了一丁半點。
看來是那位蕭大侯爺來了。
俞謹白只得硬著頭皮,推門進了自己房裡。果見蕭桐已端坐在榻前等他了。她身側侍立著兩個俏丫鬟,兩個老嬤嬤。那兩個俏丫鬟,一個在給她奉茶,一個在給她揉肩。那兩個老嬤嬤在陪她說話。
眼見俞謹白回來了,一個丫頭便笑道:“咱們夫人左盼右盼的,可是把您盼來了。”
原來已讓蕭侯等這麼久了?俞謹白隱隱覺得有些不妙。
只聽蕭桐先是對那兩位老嬤嬤道:“你們二位也坐。”
兩個丫鬟便各自放了手裡的活計,搬了腳凳來給兩位嬤嬤坐了。
“奔波了一日,您老不用歇息麼?這時候還有空來瞧我?”俞謹白湊上前,笑嘻嘻道。
其中一位老嬤嬤瞧他舉止輕佻,毫無規矩,不由皺了皺眉。
蕭桐冷著臉道:“好端端的,你趁我落腳歇息時尋了我,特特給我講了這麼一樁案子,到底為何?”
俞謹白笑道:“自然是因為知道你老人家是個菩薩心腸,不忍可憐人再遭磨難,定會去住持公道。”
蕭桐盯著他,冷笑連連:“你瞧著我是個好糊弄的人麼?”他給她講了這件案子後,她便知道這小子是想讓她去為那莊秀雲做主。她也覺得莊秀雲可憐,便也多事去了一趟。可她總得鬧明白,這俞謹白是為著什麼?
“自然不是。”俞謹白道。
蕭桐語帶威脅之意:“那還不說實話?非要我自己慢慢查麼?”
若真要她查起來,指不定鬧出什麼事端。俞謹白嘆口氣,只得實言相告:“您老人家難道就看不出來麼,我如今已到了知慕少艾的年紀。”
蕭桐怒色盡去,一雙美目中透著看好戲的笑意:“你看上那個叫莊秀雲的小媳婦兒了?”
俞謹白:“……”
就聽蕭桐又笑道:“我瞧著那莊秀雲還成,長得不賴,聽說性子也和軟,左鄰右舍沒有說不好的。就是先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