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誰都不要她,她奶奶死了後被送到福利院的……”
“好像是她爸殺人後判了死刑她媽瘋掉了……”
“問問不就知道了,喂,擦鞋妹,你爸媽到底是幹嘛的,被多少男生睡過……”
電影穿插著小悠的鏡頭,老師的漠視,同學的嘲諷,詆譭的留言……以及小悠跟幾個同學抓扯在一起撕打,半臉淤青的臉印著巴掌印的鏡頭。
小悠一天比一天沉默,貝貝沒有過問她什麼,但開始去小悠的學校接小悠回家。兩隻小獸在風雪中彼此依靠,彼此吸取溫暖,彼此慰藉。她們會在那狹小的房間裡彼此擁抱著入睡,談論著對未來的憧憬,嬉笑著,打鬧著,但兩個人入睡前背過身的那一刻,臉上都會流露出自憐的悵惘。
她們都知道,未來,離她們如此遙遠。
小悠的演員是方歡,靠《死神的慈悲》獲得最佳女配角提名,演技不俗,跟姬凰搭戲弱了那麼一些,但這個角色已經發揮得很好。
一如以往般,貝貝在學校外等小悠放學。她蹲在學校外的紅綠燈下垃圾桶旁邊,眼睛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男男女女,眼神沒有波動,周圍的熱鬧喧譁與她格格不入。
似乎過了很長的時間,貝貝還蹲在那裡,沒有人在意這樣一個蹲在角落的人,繁華城市裡的行人們,早已經學會不對陌生人投去過多的關注。
“嗨。”貝貝的耳邊響起了男人的聲音,轉頭看去,視野的鏡頭裡是一張放大的男人的臉。
一本正經的微長平頭,一絲不苟的定型頭髮,白襯衫配著筆挺的西裝,整齊的硃紅色領帶。端正的國字臉,帶著時光沉澱的溫和的笑容,三十幾歲的成熟男人,即使蹲在旁邊也沒有如貝貝這樣如遺棄小獸般的感覺。
貝貝只是悠悠看了他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四十七分鐘,你已經在這裡蹲了四十七分鐘。”男人沒有在意貝貝的冷漠,微笑著看了看手錶:“昨天你在這裡等了一個小時十八分鐘,那位同學是你的姐姐還是朋友?”
貝貝沒有搭話,好似蹲在靜謐無聲的一個人的夜,神情透著一種戚冷。
“昨天我買了你們一束玫瑰花,現在還在酒店房間裡,香了一夜。”男人看向貝貝:“這不是你們的年紀應該做的事,你爸媽呢?”
貝貝終於有了反應,看向了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幾乎難以察覺的笑,但卻能分明的看到那笑裡的譏誚和諷刺。
“好吧。”男人無奈的笑笑,站起身來離去,去的方向就是後面的那所大酒店。
能夠很明顯的看出這是一個事業有所成就的男人,商務男,步伐那麼沉穩而穩定,在人潮中如此鮮明。
這只是無數次等待中的第一個過客,只是這一次貝貝沒有等到小悠,她看著小悠走出校門,然後上了一寶藍色的轎車。
貝貝緩緩站起身,望著那輛漸漸遠去的轎車,喧譁的人潮中這個鏡頭採取了放慢和高畫質的手法,讓貝貝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都毫無保留的呈現的觀眾眼前。
那是一張麻木的空洞的臉,似乎沒有什麼表情,默默的注視著,視線追隨著轎車遠去……但觀眾卻能清晰的看到有什麼東西在那張臉上破碎,原本明亮的眼睛在漸漸晦暗,最後好似一望無際的深潭,再看不到一點清透的亮色。
孤零零的身影在垃圾桶旁邊站立著,已經長到齊肩的黑髮在風中的飛舞,單薄的身軀像是要被風颳走,貝貝整個人都透著一股頹敗的氣息,如垂垂老朽。那表情與之前電影開頭時,兒時的貝貝望著母親離開的表情神似,彷彿第二次被遺棄。
但這一次,她的臉上多了幾分悲涼。
許久後,貝貝轉身離開,憂鬱的小提琴背景音樂響起,她的身影消失在人海,如同城市孤魂。
酒店某個房間裡,之前那個男人斜靠在窗簾邊看著她的身影離開,回頭看了一眼那一束開得依舊鮮豔的玫瑰。
“這個世界很奇妙,許多人想要快樂,可是卻快樂不起來。許多人追求幸福,但是最後又有幾人幸福。當悲傷不能抵擋,一切堅持,都抵不過內心的那份淒涼,如同笑話一場。永遠得不到上帝的垂憐,我們都是上帝的棄兒,撒旦的親信。”
沙啞的女聲旁白響起,貝貝的日記多了一則日記,那日記頁面不再純白,已經泛黃。
放下筆的貝貝縮在沙發的一角抱著泰迪熊布偶,沒有開燈,只要窗外淡淡月光灑下,她的眼睛在黑夜中緊緊望著房門,一動不動。但直到天明,小悠都沒有回來。
一支廉價的煙被點燃,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