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阮小么道。
長月委委屈屈地點了點頭。
阮小么頓了片刻,將她扶了起來,“別傻了……”
長月不知道她的話是何意思,當時不知道,以後也不明白。
只是很久之後,她才漸漸懂了一些。
無論阮小么是真犯了癔症也好,還是自欺欺人也好,她都是一直相信察罕沒死的。只要沒死,他們就有再見的機會。
無論她在宮中是為嬪為妃,無論她是受寵失寵,阮小么當真不在乎。只要留著這一條命,等到察罕來找她,那麼從前再多的委屈苦難。都能被她不顧一切地拋之身外,一笑置之。
而最後。老天爺沒辜負有心人,最終還是讓她等到了這麼一天。
阮小么似乎還在被藏藏掖掖的。太皇太后那日的到來絲毫沒有改變什麼狀況。且自她來過一回,往後還是風平浪靜,好似從來沒她這一號人出現過一般。
長月很不明白,也不知是想不通還是不敢想,期期艾艾與阮小么道:“太皇太后都來過了,為何宮中還無甚動靜?莫不是太皇太后並未與他人言說?”
“你指望她與誰說?”阮小么懶懶躺在太師椅上,一粒粒將她剝好的松子嚼進肚中。道:“能來見我一面,恐怕都要擔心受怕好幾日,再與旁人說,皇上不得吃了她?”
“她到底是太皇太……”
長月還沒說完,就收到了柳兒飛快的一個瞪眼。她緊閉了嘴巴,然而眼珠子還是咕嚕嚕看來看去,並不懼怕被人聽見這嚼舌根。
阮小么的脾氣也不是捉摸不定,只要不提察罕的事,餘下談天說地,她是不管她們的。甚至還能談上幾句,好像她們之間是閨中密友而不是主僕一般。
另一邊,朝中也出了件樂事。
明堂之上出現了一個特殊的身影。雖是個五品御史小官,但什麼話不說,光站在佇列之中就已經夠顯眼的了,莫說這御史還成日告這談那,今日說誰家顯貴縱容家丁欺侮百姓、明日說某某老臣借靠裙帶關係提了家中奴僕到地方官……種種之類,不把朝堂攪成一鍋粥誓不罷休。
所有人都頭疼無比,為這一顆老鼠屎,每日原本一個時辰的朝會生生被拖成了兩個時辰。
這御史還是個熟臉孔,不是別人。正是以前為二皇子效力的幕僚——簡正德。
原先那山羊鬍子已經沒了,露出了簡潔明瞭的一塊方下巴。一雙眼仍是如從前一般,謹慎圓滑。只是消瘦了許多,出入也都乘車,再不騎馬,真真成了大宣盛產的弱不禁風的文士。
阮小么知道這事,還是蘭莫親自與她說的。
他見她百無聊賴,便說來此事與她解悶,“我記得從前簡正德去過將軍府,只不知你是否見過。這傢伙老奸巨猾,自前兩月大昭寺一行後,便再無音訊,卻是躲著避禍來了。”
阮小么道:“他是二皇子的人,你也肯用?”
“魏玄成也曾是太子之人。”蘭莫道:“他是個聰明人,為國盡心,從前事二主又如何?”
她聽不出他說的是簡正德還是其他的什麼,只問道:“我以為他在亂軍之中已被殺了。想必你定然知曉其中事由?”
正是那次,使得察罕得信於二皇子,她不信蘭莫真能洗得清白。
“我知不知曉不重要,如今一切已成定局。”
他把弄著阮小么細嫩的手指,對她與自己截然不同的柔軟似乎有些好奇,又用指腹沿著她光滑半圓的指甲邊緣輕輕劃了一遍,捏了半晌。當想放到唇邊摩挲時,她卻抽回了手。
“我想出去走走。”她道。
阮小么明顯胖了許多,每日食量見長,對著鏡子時,總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腫脹地不像話,然而丫鬟們卻都哄著她,道只是豐腴圓潤,連蘭莫也跟著附和,好似她當真是不消從前相貌一般。
他捏了捏她的臉頰,“好,我帶你去逛逛。”
阮小么卻道:“我想以後都能出去走走。”
她的心思從來沒能在蘭莫眼皮子底下瞞過片刻。只消一眼,他便知曉了她的意圖。
他把她關在這小院中,似乎再也不想讓別的人見她一面,男人不行、女人也不行。然而當她露出這種隱隱約約的祈求的神情,越發乖巧時,最先忍不住的卻總是他。
蘭莫看了她片刻,幽深的眸子裡有一抹無可奈何,最後微微低下頭,悅耳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親我一口。”
阮小么嗤地笑了一聲,毫不猶豫親了他一口。
蘭莫卻又按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