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罩子,挑眼望去,上頭四個壽字連著一處,四角精緻外翹的搭扣嚴絲合縫。裡間檀木矮屏風上細細雕著松林臥雪、垂釣江翁,野趣橫閒。
屋中適意,屋裡的氣氛卻凝重沉悶。
商老爺閉目靠趟在了軟榻上,枯瘦的嘴唇有些輕顫。
“我對不起你娘與你……”他終於將四年來一直悶在心底的話吐了出來。
阮小么心頭一顫,看著他沉痛而懊悔的面容,不知怎的,便忽似背上的沉重去了許多,終能使人吐出一口濁氣。
一直以來她厭惡老夫人、厭惡商家逢迎假笑之人,對這人的心思卻有些說不清。
他是她的外祖父,平日裡對她也甚為寬厚,然而她怎麼也想不通。既然如此,那為何商婉華被遣歸回家,獨自住在冷院,他卻放任不管?
說到底。還是商家的顏面重要?
還是因為商婉華到底並非親生,總是差了那麼一籌?
不大一會,下人將程家的名帖也取了來。
商老爺穩了穩心神,這才又道:“宣家小子見過你幾面,求親尚說得過去;那程家又怎樣說法?”
阮小么裝傻充愣。
“玲瓏。”商老爺一聲提醒。
她低了腦袋,防不住外祖父將名帖擱到了她眼前,只得抬頭道:“孫女兒也不知曉……”
商老爺何等精明之人,只“嗯”了一聲,不說話。
阮小么無法,只好將先前在揚州之事簡單與他說了說。
“孫女兒不在閨中安分待著。已是失禮;若更被人知曉還胡亂在外見了外姓男子,那可就真要嫁不出去了……“她撒嬌道。
“罷了,我明瞭了,”商老爺拍拍她的手,點點頭。“這倒是一段緣分。那程家是皇商,家大業大,縱比起我們家,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的意思,阮小么明白的很,只道:“玲瓏不願嫁,只願陪在外祖父身邊。”
商老爺似乎有些睏倦。闔目靠躺,片刻後開口道:“玲瓏,你可是真不願嫁?若是不願,咱們便回了程家。但往後……”
往後再想找這樣好的,可不一定了。
她點點頭,仍是道:“孫女兒不願。”
老爺子竟未問緣由。只緩緩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