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還真讓人有些失落。
“你放心吧,我不是那般不知好歹的人。”她道。
慧心卻又笑了笑,道:“放心,你天資聰穎,我定不會虧待與你。今日我在堂上說的話,你都記住,莫要無事招惹其他院的弟子。”
她應道:“弟子知曉了。”
慧心這才揮手著她離開。
果然如她所說,阮小么非但一點沒被虧待,還“優待”了不止一點半點。
一回屋,便聽李初九用半酸半羨的口氣道:“那查管勾與你是不是舊相識?不然為何獨獨把你留了下?還就直接點了個小掌事!”
原來她不在的這片可時間內,早已有人來定了這一屋的小掌事,便是阮小么。
小掌事的用度自然比旁人要高些,這便讓人又是羨慕又是嫉妒了。
她嘆氣。這慧心究竟是要“優待”她,還是要捧殺她?
過了幾日,外頭有僕役送來了《實錄病經》正是吳醫正送她的那本。
這書是吳醫正自個兒親自編纂的,以數年的例項為證,不可多得。但為謹慎起見,她還是先將書給了葉晴湖。讓他幫忙指摘指摘。
這剛過沒幾日,他便從頭至尾都過了一遍,並且在字裡行間加了釋疑旁辯,細緻認真。堪比從前班裡學霸的筆記,看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上午有半個時辰的午休時間,閒來無事,阮小么便翻來看著。
一抬頭,透過窗又瞧見了院裡那瘦小乾癟的身影,穿著灰白的粗衫布服,拿了一把與自己身形不大相稱的掃帚,辛苦艱難地一塊地一塊地清掃著。
這已是顏阿福第五日打掃院子,連續無休。而院中其他灑掃的雜役們都只在樹下歇息,時不時拿話擠兌她。總之也沒個旁人來管。
阮小么收回了視線,不再去看。
午休後,韓三娘先與李初九一道去了午課,並未與阮小么搭話。唯蘇瑤兒與她道:“玲瓏,午課時辰已至了。我與你一道兒吧。“
兩人一起,共出了屋。
院中其他人走得差不多,只剩了廊下幾個雜役一處看著。
正走過時,忽聽得一排下人屋中傳出了一道嗚嗚的哭聲,伴著一個尖刻的女聲道:“哭、哭!你就知道哭!小雜種,我叫你掃地你丟了掃帚,叫你洗碗你把碗摔了!你存心讓我難堪是不是!”
那聲音聽著耳熟。似乎是靜院裡領頭的僕役。
哭聲帶著求饒聲並起,“我錯了、我錯了……”
接著是一陣細細的尖叫與咒罵之聲,伴著發悶的棍棒敲打。
“你別以為我不知你在想什麼!整日價心不在焉,哼!你還妄想著回去做你的弟子?做夢吧!你就啃著那本破書去吧!”
阮小么聽著直皺眉。
那被打之人,自然只能是顏阿福。
自從前幾日飛來橫禍,她被貶為雜役。尋常弟子對她避之不及,連同為雜役的一些女子也無事便欺上兩把,總之她生性容忍退讓,身子骨也瘦弱,只能任人欺凌。
蘇瑤兒拉了拉她。“走吧。”
她眼中有憐憫,卻絲毫沒有想幫忙的意思。
阮小么點點頭,離了去。
晚間,照例是顏阿福叩門進到眾弟子屋中,一間間打掃。
阮小么等人正溫習書課,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見她垂著腦袋進了來,一道道清掃著已經乾乾淨淨的石地,皆都消了聲。
李初九有些看不過去,拿過她手中掃中,道:“這處我來掃吧。”
顏阿福默不作聲看她做完了自個兒的活,小聲道了謝,又低頭離了開。
眾人都有些心有慼慼,歇了方才談笑的心思。
阮小么卻將那《實錄病經》揣在懷裡,鼓鼓一包出了屋去。
外頭每隔一段,便有燈籠照著,一片明一片暗,並無幾個人影。昏暗的光照之下,顏阿福掃完了最後一間弟子房,又拖著疲憊的步子向後院走去。
這情景瞬間便讓阮小么想起了她初到慈航寺時,那可憐的乾巴巴的小身子,比她似乎還小些,也被欺負了個夠。當時自以為大人有大量,不與那些個小丫頭計較,實不知在旁人眼中,恐怕也就是個被擠兌的料兒。
她叫住了顏阿福。
“你還想學醫麼?”阮小么先問了一句。
顏阿福迅速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去,緩緩搖了搖頭。
阮小么道:“真不想?我可是問你真心話呢!”
幽暗中,她清瘦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