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味,便忍不住要吐,最後日漸消瘦,請了大夫來,也說不出個緣由。最後是被活活餓死了。
如此死法,恐怕真是因她思慮驚怖過重,這才吃喝不下而亡。
雖然總覺得有些異樣,但他也說不上個所以然,怒極而來,也敗興而歸。
阮小么靜靜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輕輕浮起了一個淡然的笑意,撫了撫雲生的腦袋,道:“記住,今後凡事靠自己,莫要指望你那不靠譜的爹。”
雲生大而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她,用軟嫩的嗓音應了一聲。
商家在商婉容下葬之後才聞訊趕來,先差了幾個下人來瞧探是怎麼一回事,回去稟報後,老夫人親自趕了來,看著那冰冷石碑後拱起的墳頭,當下便昏死了過去。
醒來後,別說去李家,當日便大病了一場,連地也下不得,只躺在榻上渾渾囈語,一會兒念著“容兒回來了”,一會兒大罵“商婉華那個小賤人”,清醒時,呆呆愣愣,終於也記起來讓二兒子去李家搞清楚情況。
商二爺是個整天浪蕩花叢不歸家的主,帶人氣勢洶洶到了李家,說要為亡姐討個公道,卻被李季花言巧語拐到了窯子裡去,喝了個酩酊大醉回來,敷衍了商老夫人幾句,便回了。
老夫人的病一日重似一日,竟似有了先商老爺而去的敗象。
商婉容的事,本就是她咎由自取,商家除了老夫人,都是心知肚明,如今兩家關係如履薄冰,中間便僅剩了“李朝珠”這根紐帶。
阮小么對自己這“紐帶”的使命似乎也不大重視。她只回商家看望了外祖父,連老夫人的院兒都沒踏進一步。
至此,商婉容之事告一段落,最終以阮小么大獲全勝告終。
她正式摘回了“李朝珠”這名兒,連著李雲生,一併進了李家族譜。
柔曦院還沒待幾日,便又要回太醫院了。
日光之下,並無新事。頂著李家嫡長女這一名份,日子還是得繼續過。
轉眼已在太醫院過了一年,阮小么做為進院一年之人,象徵性也參加了眾弟子的考試。此次春試是新入院的弟子們最重要的一次考試,當中將有近七成的弟子被篩選下來,剩下的弟子各自安排事務,有的還需調往外地做醫官。
太醫院中有不少對阮小么連跳三級的狗屎運大為不屑,結果成績出來後,都閉了嘴。
阮小么的成績位列第一,遠比第二名的洪柔超出一截。
自此,再沒人敢說她是靠裙帶關係上來的了。
她趁空抽了幾張試題給了顏阿福,將她的答案給了葉晴湖,請他代為判奪。
葉晴湖也是極為意外,判下的成績幾乎與阮小么不相上下。
他顯然對顏阿福挺感興趣,半信半疑道:“她真是個雜役?”
阮小么點點頭。
“你們太醫院的水平何時如此之高了?”他嗤笑了一聲,“讓個天賦異稟的孩子去擦書架,真是他們的一貫作風。”
“師父,你要不要再收個徒弟?”她試探著問道。
他看了她一眼,將卷子仍還給她,“怎麼,想讓我收她為徒?”
她道:“阿福的天分很高,只是運氣不好。若是給她個機會,她定然比我有出息。”
他卻沉默了片刻,道:“我不收徒弟。”
“那我是什麼?”她不以為然。
葉晴湖看了她良久,極淡地笑了笑。
阮小么覺得最近兩人的關係有點奇怪。
從前也是親近,如今也是親近,只是當中似乎又夾雜了什麼,讓她沒法毫無顧忌地與他相處。
想躲,但在看到他失望與冷淡的神色後,又覺得有些心中不忍。
葉晴湖就像個想要與人親近,卻不得其法的孩子,但他不是孩子,所以慣常用一層冷淡的外衣遮掩起來,然而在對著阮小么時,便脫去了那層偽裝,卻又添了一層患得患失。
她有些難為情,也有些尷尬,明明是正當的師徒關係,什麼時候開始變了質?
若是蘭莫那般,光明正大的來搶,她也可自然而然地逃開;然而以葉晴湖的秉性,恐怕有沒有搞清楚自己的感覺還不一定。
葉晴湖乾淨修長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麼?”
“沒、沒甚……”她支支吾吾別過了眼,抓起那捲子,倉促笑道:“既然你說不收徒,那便罷了,我先回了,望日假時來看你!”
他道:“好。”
就這麼回了去。繼續過著悠閒而糾結的小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