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么徹徹底底呆了住。
她想過這孩子是某個失寵的妾室所出、想過她娘興許是某個攀高枝不成的丫鬟,卻從沒想過,他娘是柳慕雲。
她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那孩子定定看著她,對暴怒的李季更為害怕。
李季吼完了,這才覺得不妙,幾日來父女倆維持的微妙的和平關係就此告終,直接從友善降成了仇視。
然而阮小么第一句話是——“他是雲姨姨的孩子?”
李季露出了個呆滯的神情。
他這才明白過來,被套話了。
“不不不不……不是你弄錯了……”他擺手解釋,“他是、是……是華孃的一個丫鬟……嗯,丫鬟,早就死了……”
“哦?”阮小么冷笑,“那‘年過半百的老頭子’是你的岳父。”
李季額頭上的汗都出來了。他還要睜眼說瞎話,阮小么卻不再理睬他,道:“雲姨姨已經死了,我不是來追究責任的。這孩子既然與我有緣,那還請爹爹給他個名份,我來養他,不勞煩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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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終於寫的差不多了……
第三百零五章 認祖歸宗
李季又是急又是惱,“什麼名份?你莫不是覺得你能有個名份,他就能有?”
“我不管,”她攤了攤手,“爹爹想法子把他添到李家族譜裡,否則,他沒名份,我也不要進族譜。”
總之這捆綁銷售的手段也不是她想出來的,是商婉容不就用這法子逼死了柳慕雲麼?
李季頹然了半晌,無奈道:“你讓爹爹想想。”
“莫要讓玲瓏失望!”她丟了個笑容給他,牽著那孩子離開。
那孩子沒有名字。阮小么想了半天,最後道:“你是我雲姨姨的孩子,便叫‘雲生’好不好?”
小娃兒不太懂,只看著她,口齒不清念道:“柳、慕、雲。”
“嗯,柳慕雲。”她笑了笑。
“我……娘……”他軟軟的聲音說道。
幾年前,商婉華嫁進李家,帶了貼身婢女柳慕雲,然而柳慕雲模樣端正明麗,不知不覺便被李季惦記了上,強要了去,生下了雲生。
也不知商老爺是怎麼又把柳慕雲要了回來,還納了妾室。
只可憐了小云生,從此沒孃親,爹也不要,像根野草長在了李家,東一口飯、西一件衣,瘦瘦小小地活到了現在。
阮小么讓摩尼替他洗乾淨了,又穿了上好的衣裳,把亂糟糟的頭髮梳通了,揚了揚嘴角,“以後你就叫李雲生了。姓兒要不要無所謂,名不能改。”
雲生似懂非懂,聞著身上香香的味道,點了點頭。
十日之後,下人給商婉容送飯時,發現她面容枯槁,身子冰涼,死在了屋中。
屋裡一灘灘的穢物,臭不可聞。眾人捂著口鼻,一邊念著“大小姐心真善”,合力將屍首抬進了新買的棺材中,找了個地兒。草草葬了。
李季聞訊,心中惱怒,急匆匆來與阮小么對質。
阮小么已搬到了寬敞潔淨的柔曦院,梅香幽冽,沁人心脾。屋中軒敞明亮,佈置一新,雅緻富麗。
她正一言一語地教著雲生說話,一大一小,隔桌而坐,大的豔若桃李、小的粉嫩精緻。極是賞心悅目。
然而李季沒心思欣賞這畫面,他不由分說闖了進來,面色漲得通紅,急促道:“玲瓏!你姨母是不是……是不是你害死的!?”
阮小么安頓好雲生,甚是不解地起身。反問道;“爹爹這是說哪裡話?我一個姑娘家,何來害人性命一說?”
“那為何你姨母好好的暴斃而亡!”他惱怒至極。
“事發後,我只去過姨母處一回,那時她還是活蹦亂跳的,”她譏諷道:“此後便再未去過,一干下人都看得明明白白。姨母下葬的棺材也是我買的,爹爹又怎會以為是我害了姨母?”
李季面色發黑。氣惱之餘,竟也無話可說。
阮小么又道:“家中出了如此事故,分明是姨母她咎由自取,如今醜事被揭發,畏罪自殺而已。爹爹又為何要冤枉玲瓏?”
李季一時衝動,如今也清醒了一些。瞧著阮小么平靜中帶著些委屈的神情,轉念一想,確也覺得她說的在理。
然而商婉容到底是他結髮多年的妻子,就這麼不明不白死了,他也實在有些不甘心。
送飯的下人們都說。主母是絕食而亡。頭幾日也吃過一些飯食,然而吃什麼吐什麼;後來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