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醜的很。
只是如今這簡陋的東西卻讓她欣喜若狂,當下謝了小傢伙,便將東西都帶了進去。
阮小么從女人們送來的工具手中挑了幾把細小鋒利一些的刀,鉗子、夾子、等物事都長得差不多,通共就兩跟鐵棍兒攪在了一起,瞧著還不如剪刀好使。她選了幾個,一起交給娟子放到沸水裡煮,徐二姐與另一媳婦兒則依她所說,潑了烈酒在牆壁、凳子、箱子、等物事上,將屋中上上下下都抹了個遍。頓時,屋中撲鼻的血腥味便被一股股濃烈而嗆鼻的酒味所遮,幾乎使人的嗅覺失了靈。
阮小么想,都到了這一步,完全就是死馬作活馬醫,那麼容她再得寸進尺一些,她還想保大人性命。
回望草榻上的三丫兒,面色唇色皆是慘白蠟黃,身子像從水中剛撈起來,從裡至外溼了個透,一雙眼黯淡無光,好歹還殘留著一點神采,未渙散下去,口中有氣無力的痛哼。她還沒到油盡燈枯之時,再想想法子,興許還能從閻王爺手裡搶人!
她忽然很想念葉晴湖,那個學術研究狂,若他在此,肯定能替她擋上一時三刻,讓阮小么不至於孤軍奮戰。
算了,若有機會能回去,她好好與葉晴湖說一說這事便是了,讓他好好追悔一下。
阮小么問屋裡人,“有沒有中空的細鐵絲什麼的?”
她細細比劃了一番,結果眾人都搖了搖頭。阮小么心下失望,又出去像外頭人詢問了一遍。
只是得到了一樣的結果,那種針管全村無人有。
阮小么是打算給三丫兒輸血,沒有針管的話,從何談起?
第一百七十七章 誰來主刀
她想破了腦袋,急得團團轉,只是無法,懊喪得直抓頭髮。葉晴湖以前有請人做過一套點滴工具,她怎麼臨走前就不搶過來!
“小姐姐,這種小棍兒行麼?”一個稚嫩而粗噶的聲音從身後突然響起。
阮小么嚇了一跳,一回頭,發現黑蛋正湊近了她,將她往無人處拉。
兩人到了一處拐角,黑蛋灰撲撲的臉上滿是神神秘秘,伸開手,泥巴堆裡撈出來似的掌心上安靜躺著兩根金針,比尋常繡花針粗上許多,一端較細,一端較寬。
她拿起來細細對著眼前看了片刻,面上驚訝之色擋不住,那兩根金針製作極精良,光滑細膩的外殼下,裡頭竟從頭至尾都是中空的!
這種手藝,比之現代的針管也不遑多讓。他一個小孩兒卻是從哪裡得來的?
黑蛋大咧著嘴,黑夜中露出了兩排潔白的大牙,憨態可掬。
“多虧你了!待我回來再問你!”她一拍他的腦袋,飛也似的趕了回去。
至此,所有基本必備的工具便準備齊了。
阮小么洗淨了兩段樹液管,一段頭尾處用細線密密接上了那兩根金針,叫人先將粗製好的生理鹽水給三丫兒餵了一小碗,將娟子捧來的刀交給穩婆,“從臍下兩三寸處橫切一道小口……對,就這裡!”
她在三丫兒腹下比劃了兩道。
那穩婆好容易接受了剖腹取子的想法,一心以為阮小么要親自操刀,沒想到她卻把刀子給了自己,一個大驚之下,竟癱倒在了榻邊,一把將刀扔了出去,慌道:“姑娘說的好聽!卻原來是讓我做這黑心肝的人!你自己怎的不動手!?”
“待會我要輸血給嫂子,不能動彈,只能靠婆婆了!”阮小么急道。
那穩婆死活不肯動手。阮小么無法,看了一圈屋中幾個女人:娟子如今對她都是怒目而視,另一個女人瑟縮在旁,也是對她沒個好眼色。徐二姐哆哆嗦嗦,別說剖了,連看一眼那刀都膽寒。
看來看去,還是隻有穩婆可靠些。
只是她這麼想,人家不這麼想。那穩婆瞧著刀的眼都紅了,質問道:“什麼輸血不輸血的!我看你這丫頭就是心黑!”
“婆婆休要無理取鬧!沒見著嫂子只剩了一口氣了麼!”阮小么氣得牙直咬,“她不輸血,怎麼活得下來!你再推三阻四,人可就真死了!”
她恨不得一人分作兩用,也不用這麼三請四催的了。真真要氣死人。
這麼一說,屋裡幾個女人這才回過味來,徐二姐抖著聲兒問她,“囡兒,你……你說甚?三丫兒還有得救!?”
她原本已一絲希望也不抱了。如今一聽孩兒能取出來,大人還能救,就像垂死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連眼珠子都活絡了起來。
然而阮小么卻誇不了這個口。
三丫兒橫豎都是死,她能撈著一個是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