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五裂。不一刻,裡頭又傳來了一些動靜。她腳底呆不住,偷眼環視四周,見兵士們皆立成一排排鐵人,目光都不轉一下,旁邊就是帳簾,她微微掀起了一角,向內看去。
帳內以將軍為首,副將在後,角落處立著幾個兵士,所幸,將軍等人揹著自己而立,並未發現異樣。而前方則跪著一人,嘴角已滲出了血,披頭散髮,目眥欲裂,遍身髒汙不堪,想也是經過了一場惡戰。
她又將頭往內探了探,以便看得更清楚。
正全神貫注時,後頭突然感覺一雙手猛地拉住了自己,冷不防被這麼一嚇,竟然低低地驚叫了一聲,身子也下意識往內竄了去。結果,噗通栽倒在了裡間。
這下好了,帳內帳外的人通通往自己這邊瞧了過來,連那即死的公孫望都緩緩轉過了頭來。
她冷汗俱下,即刻便想往外退去,忽的瞧那公孫望死死盯著自己,口鼻耳尖俱已開始流血,面色赤金,也不知是藥力使然還是被她所驚,一隻手顫顫巍巍指著她,喉中嗬嗬做聲,似乎在說一個“你”字,然而那赤紅的眼中,卻清清楚楚,滿是驚震!
第五十八章 從輕處罰的十五軍棍
阮小么也被他這副模樣嚇了著,幾乎是連滾帶爬跑了出去,剛退出來,便被兵士們牢牢制住,動彈不得。半晌,腦子才轉過彎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難道他知道是我害得他……?”她怎麼想都想不通,喃喃道。
不知過了多久,裡頭才有人將已死的公孫望拖了出來。接著,一個聲音怒道:“把她帶進來!”
她幾乎是被拖著進了帳,剛進去,便見其餘副將都出了去,只剩察罕一人,顧不得看她,只伏在地上求情。
將軍的聲音冰寒如鐵,“放肆!”
不是對她,卻是向跪著的察罕說的。
阮小么心沉到了底,跪在了察罕身前,道:“民女自知違犯軍紀,請將軍責罰!”
察罕還欲說什麼,被她回頭低聲喝止。
將軍站在她身前,居高臨下看著,問道:“你認識那公孫望?”
她搖頭,“並不認識。”
“哦?”他微勾起一絲冷笑,“那如何解釋他見你時那震驚的神情?”
她實在是一無所知,只微微抬了頭,也是疑道:“莫非他知曉那計策是出自我手,因此怨恨與我?”
將軍緊鎖著眉頭,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了幾遍,卻是一言未發。
“將軍!民女的身世您自是知曉,從小也與那公孫望無一毫瓜葛!從哪裡認得他!?”她伏身到底,長嘆道:“唯一有可能的,便是有人告訴了他,我才是害他的那人……”
察罕卻再一次開口道:“這小女在軍營中幾日也是規規矩矩,從無一點不安分之心,將軍明鑑!”
帳內氣氛似劍拔弩張,一觸即發,阮小么大氣不敢喘,只伏在冰冷的地上,等待那人發落。
最終,將軍道:“既是如此,便不再追究此事。”
她一口氣還沒來的及松下,便聽那聲音接道:“只按尋常軍規處置。”
尋常軍規?是什麼樣的軍規?
“察罕,擅闖帥帳,該做何懲處?”
察罕咬著牙,半晌,緩緩道:“軍杖三十……”
阮小么整個身子便僵了住。
軍杖她見過,前兩日靠了幾根在臨時校場處,兩寸粗的鐵棍,莫說打,就是一根壓在身上,也得把那身皮肉壓的青紫,這三十棍下來,就自己這小身板兒,估計也沒命了。
自己只是不小心栽到了帥帳中,竟然要三十軍杖!?
將軍已然叫人過來:“把她帶下去!”
“將軍!”一邊的察罕卻急了,求道:“阮小么是伺候郡主的婢女,此次又是無心之失,望將軍看在郡主的面上,從輕發落!”
外頭兵士卻不等這些,徑直來將她強扭著帶了下去。
臨出時還聽得察罕依舊在為自己求情:“軍杖之用乃是為了懲戒,並非將人送了性命!她一弱質女流,三十軍杖根本挨不住,況且原非北燕人,若真為此沒了性命,恐怕會橫生枝節!”
阮小么被推拉到帳外,當下一條橫凳擺了過來,整個身子被強壓到那凳上,兩旁有兵士從校場取了兩根軍棍,準備待命。
她面貼著凳,不服喊道:“將軍!——”
此時,帳中氣氛也是冷凝無比,將軍道:“你在我治下這幾年,倒是從未這般為人求過情。怎麼,看上這女子了?”
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