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對蘭莫的討厭又更上了一層樓,這人把自己丟在醫藥營,便不管不顧了,也不知他心裡怎麼想的。
遠遠地能瞧見四皇子正騎在馬上,在重重硬仗中呼來喝去,指揮排程,面目與蘭莫有些像,只是少了他的幾分沉穩與內斂,更有些張揚。
這四皇子打過的仗似乎不太多,遇著這個機遇,便想一展身手,令人刮目相看一番。
她收回視線,突然又覺得還是蘭莫靠譜點。
帳篷支好後。阮小么屁顛顛想進去睡一覺,忽的瞥見一人匆匆走來,仔細一看,竟是多日不見的魯哈兒。
她向他揮揮手,“好久不見!”
魯哈兒沒空與她招呼,道:“速與我來!”
趁著夜色,兵是們都去搭夥開飯了,並無人注意到這處的情景。阮小么被魯哈兒帶走,一路進了帥帳。
“殿下找我有什麼事?”她問道。
魯哈兒道:“叫將軍。”
阮小么:“……將軍找我有什麼事?”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道。
帥帳裡漆黑一片,連根蠟燭也未點。她眼前一抹黑。叫道:“殿……將軍?”
迎面一堆東西撲到了她面上。
阮小么手忙腳亂扒拉下來。摸索著發現,是個小小的包裹兒,裡頭似乎是些衣物。
黑暗中聽見蘭莫的聲音,“換上。”
可憐的阮小么發現自己總是跟不上皇子殿下的腦回路。只得又一次呆立著琢磨了半晌。然而蘭莫總能發現她在偷懶,又開口道:“傻愣著做甚?”
“天太黑,奴婢看不見……”她吶吶道。
黑燈瞎火她連衣服與褲子都分不清,換什麼換?
而片刻之後,她感到身邊似乎貼近了一個溫暖的物體,伸手探了探,堅硬寬大——皇子殿下的胸膛。
手中包裹被取走,窸窸窣窣響了一會,一片布料扔了過來。
“肚兜。”他道。
阮小么:“……”
她捧著那肚兜發傻。好半天才有了些聲兒:“殿下,男女授受不親……”
“你不換?”蘭莫問道。
“不換!”
黑暗中,一隻堅固蠻橫的大手伸了過來,徑直去扒她的外袍。阮小么大驚,“流氓!……”
她輕微的力道在蘭莫跟前如蚍蜉撼樹。緊箍在他胸前,硬是被脫去了外袍。他又要去脫她的中衣,阮小么大驚失色,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推他,結結巴巴叫道:“奴婢換、換……
”
蘭莫爽快地放開了她,提醒了一句,“莫要叫喚。”
她想,換就換吧,反正他這種不解風情的糙男人肯定也不會對她怎麼樣的。
“殿下,你先出去吧!”她道。
蘭莫似乎笑了一聲,“這便換吧,我不看。”
阮小么尚不放心,對他的稱呼轉變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義正言辭地與他討價還價,“奴婢是未出閣的大姑娘,與男子共處一室已是失禮,若換衣裳都不避人,那就要嫁不出去了
!”
她還想嫁給察罕的,身子自然只能……察罕見著。
似乎想得太遠了?阮小么有些臉熱。
蘭莫卻生了些不耐煩,冷道:“要我脫?”
阮小么欲哭無淚,“那你轉過去吧!”
話音剛落,便聽他道:“我已轉身了,你換吧。”
她這才猶猶豫豫,自己也背了過去,摸索著解開中衣,空氣中陡然冷了下來,她打了個寒顫,又去哆哆嗦嗦解開褻衣。
“殿下,你轉過去了吧?”她苦著臉道。
蘭莫低低的聲音道:“囉嗦。”
阮小么終於解開褻衣,凍得直髮抖,背過手去解肚兜上的繫帶。
“為什麼肚兜也要換……”她低聲嘟囔。
摸摸索索穿上了新肚兜,又是一件衣服劈頭蓋臉蒙了下來。那頭低沉的聲音道:“褻衣。”
阮小么驚叫:“你偷看!”
蘭莫的聲音就像周身的空氣一般冷冰冰的,“再叫嚷,割了你舌頭!”
她哭喪著臉,努力縮了縮身子,飛速穿了上。
蘭莫偷看了沒?
當然沒有,他壓根沒轉過去,光明正大地把阮小么看光了。
習武之人,夜間常能視物,即便沒有一根蠟燭,帳內所有物事仍是一目瞭然——包括阮小么。
平日裡瞧著纖纖瘦瘦,脫了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