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么皺著眉,急將那木箱闔上,又細細敲了敲佛龕周圍,實打實一片,再沒什麼暗格。那頭慧書越催越急,她無暇多想,先將東西放回原處,與慧持兩個出了去,一起覷著那門縫裡法本師叔走過了之後,才一溜煙的出來,仍是上了鎖,從另一邊拐走了。
甫一到無人處,慧書便急急問道:“怎麼樣?僧牒呢!?”
慧持搖搖頭,眉頭緊鎖,“怎的就那幾片僧牒,我們的都放哪裡去了?”
阮小么自出來後便沒松過眉頭,自己也只是一年多前偷溜進去見到的,那時還是所有人的都放在一處,那盒子沉得她都有些抱不住。她們的僧牒呢!?
連法智的也不見了,八成便是她自己拿走的。
她拿了這麼六七個弟子的僧牒做什麼?
“不會是有人偷了吧!?”慧持驚呼。
慧書卻一臉莫名,“我們這這麼窮,哪有什麼偷兒來?再說了,就算有偷兒,偷咱的僧牒做什麼呀!?”
窮!?……
阮小么心頭一明,剎那間又沉了下去,張了張嘴,卻未說出一個字。
是啊,如今寺裡這麼窮,這些姑子們該怎麼活下去呢?都這麼窮了,一個小弟子都沒趕出去,一直這麼養著,她不信法智有這麼仁慈。
或者說,她養著她們,原本就是為了換錢。
她心頭一定,瞧著天色愈沉,斷然對她們道:“我們去住持的屋子。”
“哎!”慧書更是一頭霧水,見慧持臉上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只覺得阮小么此刻看來有些神經兮兮的。
“我們先去法智那裡找找僧牒,回來我與你們詳說!”阮小么拉著這兩人便往後頭走,一邊走一邊催,“快點,她們就要回來了,我們抓緊時間!”
不容分說,兩人被她一路帶到法字輩寮房,恰遠遠見到法本從屋中出來,險險躲過,待她走遠,賊兒似的撬開了法智的門,依然是慧書把風,慧持與自己一人一頭,到處亂翻。
裡頭佈設整齊,雖是簡陋,衣奩物箱,該少的一樣不少,比起自己那處那通鋪,不知奢華到了哪裡。她在那案上竟然還見著了一個小巧的銅香爐,爐嘴上狻猊蹲伏,獸嘴微張,爐身鏤著麻姑獻壽,銅絲連縷,精巧不絕,裡頭香灰成粉,細細鋪在那吊著的銅盤上。
慈航寺都窮得快吃不飽飯了,這法智屋裡居然還用著薰香,果然是有點權就*。
慧持一邊找一邊問:“住持屋裡怎會有我們的僧牒,你到底在想什麼?”
“伽藍寺那邊,不只是我們的僧牒不見了,法智的也不在裡頭,我想可能是她拿走了,也不曉得放在哪出,只能到這裡來碰碰運氣了。”她一口氣說完,手下不停。
那頭慧書悄聲道:“你竟然直呼住持的法名,沒尊沒卑!小心住持聽到了,罰你抄寺規!”
阮小么嗤笑,“你最好讓菩薩保佑,住持聽不到,否則她估計要殺人滅口。”
眼見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兩人幾乎將屋裡的陳設都翻了個遍,別說僧牒,連塊破鐵片也沒找著,慧書乘空回頭看了一眼,“找不到就算了,咱們還是求住持做主吧!”
“你這記性也忒差了些,方才我與你怎麼說的!?”慧持直嘆。
眼見著處處都沒那僧牒的影子,阮小么也有些疑慮,法智總不會是將這些東西都埋在哪裡了吧!慈航寺那麼大,若真埋哪兒了,那可真是海底撈針了。
不……不會,一般藏要緊東西的話,首先是要放在確認安全的地方,保證誰也見不著,最有可能的,還是在這屋裡。還有哪裡沒翻到呢?
她絞盡腦汁四處看四處想,突然,盯上了靠牆放著的那臥榻。法智屋裡的這臥榻不是什麼土炕,而是木製的。
“讓開讓開,”她揮開一屁股坐在榻上的慧持,急急將被褥竹枕都掀了開來,榻上霎時間露出一整塊木板,乍一看去,還以為法智將誰家的大門拆了下來做床板,細細再瞧一眼,卻發現那當中有一塊細細的縫隙。
阮小么指節敲了敲——空的。
她大喜過望,忙叫來慧持,一人一邊將那小片木板沿著縫兒翹了起來,果然,裡頭藏著個靛青色老舊的包袱。伸手將包袱撈出來,只感覺手下一片沉甸甸,似裝著什麼重物一般。
那包袱裡還塞著兩個包得嚴實的包裹,阮小么拆開當中一個,一沓薄薄的鐵券露了出來。
慧圓、慧相、慧持、慧書……一片片的翻過去,最後一張是法智。
阮小么還來不及多想,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