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魯哈兒還真停了下來,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遭,嫌棄道:“真是髒。”
阮小么對他的打擊已經免疫了,只笑眯眯地望著他。
魯哈兒只停了片刻,後便道:“我只將你帶去,之後聽憑將軍吩咐。”
於是又將她拖走了。
阮小么:我恨你!——
兩人出了大理寺的刑院,迎著紛揚的大雪,在地上留下了兩排深淺不均的腳印,不久,又被落在地上的雪片所覆蓋,沒了蹤跡。
走了一里左右,魯爾哈帶著她拐過當日來時的街角,在到國師府附近時,將斗笠蓋在了她頭上。霎時間,阮小么眼前一抹黑,只瞧得見地上的一片白。
“你做什麼?”她不滿,便要將斗笠掀起。
魯哈兒一隻手壓在她腦袋上,五指山似的,任她怎樣掀也掀不起來。並不看她,卻瞥了一眼那國師府。
阮小么自暴自棄地鬆了手,咕噥了一句,沒奈何,只得跟著走了。
過了國師府,魯哈兒的馬便系在一棵胡楊畔,正踱著四蹄,不時打著響鼻,甩下身上的雪。
他上了馬,又要強拉她上去。
阮小么連連後退,“我我我……我就不上去了!”
魯哈兒那粗眉一豎,又要瞪她,“上來!”
她滿面驚慌,瞧著腳邊那健碩的四蹄,便不由自主地想出了它們踩在自己身上時的情景,咬著牙,死也不肯上馬。
他氣急,又下了馬,在阮小么的驚呼聲中,將她扛了上去,沙包似的摞在了馬上,自己坐在了後頭,一驅馬鞭,那牲口便“得兒”、“得兒”地跑了起來,歡快地撒開蹄子。
被橫碼在馬背上、肚子頂著鞍的阮小么青白著一張臉,不知是嚇得還是疼得,胃裡的酸液都攪動在一起,歡騰著想要湧上喉頭,而如今滿眼都是四隻掄著轉的蹄子,要多快有多快,後頭那人還不時按著自己,免得她歪了身子妨礙到他。
這簡直是殘暴中的殘暴之王,再沒有比這個更殘暴的了!
她暈暈乎乎想了這一個念頭,便再也受不了這種驚恐刺激,一翻眼便昏了過去。
魯哈兒跑了一段路,拍拍她:“喂?”
第八十八章 將軍大人
手下如一灘溫軟的肉,毫無動靜。
“喂!”他一手勒著馬轡,又叫了一聲。
這聒噪的丫頭還是一聲不吭。
“看來是昏過去了……”他喃喃念道,“駕”了一聲,便又跑遠了。
阮小么是被掐醒的。
她鼻下人中那塊被人掐得生疼,迷迷悠悠醒了過來,一雙眼剛睜開一些,便聽一個姣麗的女聲叫道:“她醒了!”
老孃還沒全醒呢……她抱怨地想著。
整片肚子——上至胸腹、下至小腹處都隱隱地一抽一抽的疼,頭也有些暈乎,她不舒服地咕噥了一聲,終於睜開眼。
頭頂便是一顆姑娘的大腦袋,眼巴巴地望著自己。
“我就說她醒了嘛!”大腦袋眯了眯眼,又轉過了頭,向後頭道:“那便稟報主子吧!”
後頭響了一道聲兒,伴著“噠噠”的腳步聲,走遠了。
阮小么低眼朝下看了看,這姑娘終於將手從她的人中處收了回來,纖柔如倒蔥似的五指,塗著大紅的蔻丹,指甲比自個兒的小指節還長。
她突然覺得自己的人中好疼。
“怎樣?哪裡不舒服嗎?”大腦袋離遠了些,便迴歸了正常,一眼望去,面容其實挺清秀,眼也比一般的北燕人更深一些。
阮小么扯了扯嘴角,“我身上髒,姐姐請離遠些。”
她笑道:“無妨,已替你洗淨了,足足換了三盆水呢!”
她比了三根手指,三片通紅的蔻丹便在阮小么眼前來回晃了晃。
阮小么:“……哦,那真是謝謝姐姐了,麻煩姐姐了。”
“不麻煩、不麻煩!”她道:“待會要見主子的,可不能失了禮!”
阮小么捂著小腹,緩緩坐起來,環視了一圈,屋內敞亮,借了窗外白雪皎潔的顏色,自己正睡在一張暖塌上,旁邊是妝臺、繡奩、桌椅等物,皆小巧精緻,靠窗的一邊還擺著一方繡了一半的絲絹,用案緊緊繃起,是個荷花的紋樣。一瞧便是女兒家的閨房。
“我這是在哪?”她茫然問道。
“當然是我的屋子。”那姑娘道。
阮小么不著痕跡打量了她片刻,這女子約莫二十上下,仍梳著姑娘家的髮式,眼中笑意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