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見嚴箴停了下來,心裡感激,越發覺得難過,哀哀的又流了會子淚,到底支撐不住睡了過去。
嚴箴聽著胸口的呼吸聲均勻了,才伸手撫了撫胸口一片溼衣,長長嘆了口氣,輕聲道:“也罷。”
到底也捨不得走,只輕輕的吻了吻密軟的額髮,抱著扶風睡到了五更天,又對著熟睡的扶風微翹的雙唇輕啄兩下,方才爬起翻了窗出去了。
次日裡木棉起來挽起帳簾,扶風還窩在錦絲薄被中,一頭如瀑長髮攤了半床,睡眼惺忪的微張了眼睛,道:“什麼時辰了?”
木棉道:“姑娘今兒是怎麼了?這都快到巳時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扶風哼哼,“姑娘我哪哪都不舒服,你再讓我睡會子。”
木棉道:“睡吧睡吧,奴婢去廚房拿早膳回來再叫姑娘。”說完蹭蹭跑出了內室。
扶風睜開眼睛,回想昨日夜裡彷彿是夢一般,只是鼻尖縈繞獨有的茶苦味提醒這並不是扶風胡思亂想的產物。
扶風仰面躺著,呆滯的看著帳頂繡著魚戲蓮紋,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著今後該如何行事,就聽見秋桐進了內室。
“姑娘,司姑姑傳了信來了。”
扶風蹭的坐了起來,急道:“你說什麼?”
秋桐上前來遞給扶風一個紙封,又伸手去給扶風挽了頭髮。
扶風一把接過來,急不可耐的撕了封口,一目三行的看了起來。看完後將信封往床上一放,道:“秋桐,給我拿紙筆,我要給先生回信。”
秋桐笑道:“姑娘,好歹先梳了頭髮再去啊?”
扶風道:“那就快梳快梳。”
秋桐把扶風頭髮只鬆鬆挽了花髻,簪了一根細翠玉簪。便去理了衣裳給扶風換上,脫下褻衣的時候看到了肩膀上一個鮮紅的牙印,手一抖,手中的衣裳便掉道地上,半晌說不出話來。
扶風見秋桐半晌未給自己穿上衣裳,回頭一看,秋桐雙眼正直愣愣的盯著肩頭的紅牙印,面上一紅,聲音就帶了嬌音,道:“秋桐。”
秋桐一見扶風模樣,打了一個愣怔,方才回了神,彎腰撿了衣裳,只做未見一般,給扶風穿上衣裳,又出了內室打了水洗漱,才到隔壁廂房去寫信。
扶風見秋桐一副平靜的模樣,自己反倒不好意思,又無從說起,幾次想開口都嚥了回去。
只拿起筆沾了墨給司棋回信,司棋來信稱已經到了京城,扶風等人前腳走,她後腳便是辭了凌家跟上了的。如今在客棧落了腳,正在尋摸小宅子給賃下或者是買下,到時候再給扶風寫信。
扶風哪裡顧得上司棋還在不在客棧,如今剛剛到了京城,想必還未尋到,到底要試試方才甘心。
寫完了信,方才想起問秋桐,你在哪裡得的信,秋桐道:“一個小丫頭給奴婢送來的,想必是司姑姑使了銀子。”
扶風苦臉道:“如今又怎麼送出去?”
秋桐道:“姑娘給奴婢吧,奴婢去跟何大娘說是奴婢姑姑來了,讓送上一送看能不能使得。”
扶風道:“如此,你去屋裡拿上幾兩銀子去。”
秋桐應了,拿著信出了門。
此時的嚴箴在書房裡對著賀章說話,“右相見了黃平江?”
賀章道:“昨兒下晌的時候見的。”
嚴箴此時換了一間天青色直綴,背對著賀章,正看著書房裡一副松山圖,冷意凜凜的聲音傳來,“倒是明目張膽了,想必是覺得絕了後患了吧。”
賀章道:“如今順天府府尹也換了右相門生戴炳德,戴炳德卻是太子少師的侄女親家。”
嚴箴回了身,道:“左相什麼動靜?”
賀章道:“左相前先時日參加了一場詩宴,開宴的是文華殿大學士陸仲卿,陸仲卿的女兒陸氏今年年初入了福親王府抬了側妃。”
嚴箴嘴角一絲諷笑,道:“越發熱鬧了,今上要廢左右相的訊息想必也都有風聲了吧?”
賀章道:“確是,左右相近日都活躍了許多。”
嚴箴道:“去把陳例淵給我叫來,你最近仍關注左右相的動作,福親王府和太子府的動靜也都別落下。”
賀章道了“是”後退了下去。
片刻之後,一個身著白衫的中年男子敲了書房門後進了來,先恭敬的行了禮,道:“侯爺有何吩咐?”
嚴箴從桌子上撿了一張身契遞給陳例淵,道:“把這身契落在一個四品小官家嫡女上,要身家清白的人家。”
陳例淵接了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