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挽了個高椎髻,又挑了幾朵酒杯大小的金芙蓉給魯夫人簪上了,方才拿起銅鏡給魯夫人瞧。
魯夫人很滿意,微微笑了,又道:“六娘給我上臉吧,也不知道還得受用幾回,嬌杏是個笨的,今兒個給我好好學了。”
嬌杏愧道:“是!”
扶風笑道,“其實很簡單,嬌杏姐姐只消看看就好了,今日我跟嬌杏姐姐也講一講,夫人的臉稍有富態,看著喜氣非常,很是有福氣的。嬌杏姐姐下次上粉時在額頭,鼻樑和下巴微微上些顏色淺亮的粉,看著就很好了。”
魯夫人連連讚許,又讓嬌杏仔細記了。
扶風想著今日魯夫人心情舒爽,必是想要鮮亮些的顏色,便挑了那大紅色胭脂給魯夫人上了唇,淡淡的又抹了臉頰。魯夫人拿起銅鏡看,笑盈盈的道:“還是六娘手巧,看著喜慶。”
扶風抿了嘴笑。
魯夫人便道:“今日應該會有人上門來賀,怕是照顧不上你們姐妹了,你們自己玩著,缺什麼直接找嬌杏就是。”
扶風便乖巧的道了是,又道:“既如此,六娘便不打擾夫人處理事務了。”
魯夫人擺了擺手,扶風這才退了下去。
秋桐在門口接了扶風,二人一路往廂房轉去,秋桐低聲的問:“怎樣,夫人可說了什麼時候送您回凌家?”
扶風微微搖頭,道:“未曾提起,我也無從問起。”
秋桐道:“看著魯夫人是真心實意待姑娘,姑娘要不要從魯夫人這邊下手?”
扶風嘆道:“魯夫人是做不得主的人,不必過多去矯飾,仍如往常一般恭謹便是。雖說魯夫人未曾說明什麼時候回凌家,但魯夫人生性有些妒忌,對香榧等人苛刻,此時卻與我仍同昨兒一般親近,那就是知府大人未透過這意思,今日隱隱流露出我不能常留伺候她的遺憾,想必暫時是無變故的,只消等著就是,如今倒是無處著手。”
二人一路行著,遇上了前去和魯夫人請安的未風,勉強說了一兩句話,未風便率著丫鬟走了。
扶風有些無奈的苦笑,秋桐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二人無語的回了屋。
此時的黃平江正在書房裡和幕僚們說著今日收到的上任文書,眾幕僚對著黃知府道了喜,黃知府臉色洋溢著志得意滿的笑容,道:“我有今日得虧各位相助,往後還需要各位出力,我必不會虧待了大家。”
莫師爺與有榮焉的道:“大人,都說四品到三品是一道坎,多少人卡在四品上一輩子都進不了一步,如今大人輕輕巧巧就跨了過去,到底是大人的能力。我們日後仰仗大人,跟著享福了。”
眾人忙跟著附和。
那個陰沉著臉的中年謀士此時也微微露了笑容,待眾人都稍稍平復了,道:“大人,雖說如今已經是塵埃落定,揚州府面兒上也已經收攏乾淨了,只是那永嘉候?這邊要不要再打探一番?”
黃平江也微微收斂了笑容,伸出手捋了捋山羊鬍,道:“之前的花宴剷除了蘇家的嘴舌尾巴,本欲在那日裡送出兩匹揚州瘦馬借予堵堵他的嘴。要知道我們揚州的瘦馬是舉國聞名的貌美懂事兒,就沒有不動心的男人。只是當日剷除蘇家是要事,偏偏又行得順利,便也拖了下來。如今萬事已定,上京之後一個地兒待著,為了以防後手,這禮還是得送。”
莫師爺道:“言傳永嘉候是個不愛女色的,會不會弄巧成拙?”
黃平江想起扶風的絕色和未風風情,口水差點就又涎了出來。嘴角拉開意味深長的微笑,道:“有我的這個好禮物,晾他再不愛女色,也得迷花了眼。”
莫師爺有些將信將疑,只是黃知府一向辦事有成算,眾人也都稍稍安了心,又就上京之後各處打點的官場關係世家權貴一一理了一遍,又交代了莫師爺先行打點一下前來恭賀的官員和世面人物,如有那重要些的事再行通報,黃知府這才遣散了眾人。
黃知府散了眾人,一個人進了二門來,心裡舒暢,看著什麼都順眼,穿過了竹林,又想起廂房裡的香榧,連著兩日未曾近身,心裡癢得慌,抬了步子就往香榧的廂房走去。
此時的香榧正在院子裡和小丫頭們一道採著鳳仙花,想要搗個汁水染指甲,一邊漫不經心的摘著花朵,一邊兒在思量,也不知道昨兒個扶風和那侯爺發展到如何程度,到底要有幾分看重,送上去也才能得了寵愛。
心裡擔憂,兩彎柳葉眉便有些微蹙,黃知府一眼看去,鵝黃小衫的美人兒伸出白嫩柔夷輕輕碰在那珍珠粉的花朵兒上,又收回來,看著別有一番風味,黃知府三步兩步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