箴卻彷彿有了點點興趣,道:“你們都會下棋?”
未風甜笑,“家裡先生教過些許,倒是不精的。”又見嚴箴至此方說了一句話,心裡大喜,總算是尋到了合適的話題,到底能引得侯爺多坐片刻,就是她們的臉面了。忙招呼丫頭去尋棋牌。
扶風目不斜視的看著茶几上的杯子,面無表情。
不消會兒功夫,丫頭們便搬了一張黃玉棋盤過來,棋盤看著價值非常,兩個棋甕裡的棋子看著有些玉色熒光,竟都是上好玉石做成,扶風便有些上心,伸了頭去看。
嚴箴看著扶風的模樣,心裡暗道,如若不是那日在棋館遇到,知曉她應該是個愛棋之人,哪裡會搭理這聒噪的小姑娘下什麼棋,若是能哄得這小狐狸與自己下上一盤,倒也值了。
未風此刻卻如一個真正的主人家一般招呼丫頭們收拾了桌子,擺上了期盼,伸出一隻纖纖玉手,臉色帶著慣常的羞笑:“侯爺請。”
見嚴箴不說話,未風只得又坐了下來。故作嬌俏的搶了黑子,道:“侯爺技藝高超,必不會與小女子搶了先,讓我些許吧。”話畢下了一子。
嚴箴不發一語,伸出兩隻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捻起一顆白棋下了起來。
扶風看著未風一個人的表演,有些忍俊不禁,忙伸手倒了一杯茶想要掩飾。正要伸手拿了茶杯,卻被嚴箴伸手又端了起來。
扶風心裡怒罵,不是說了不要人倒茶的嗎?上次看個棋甕也是這樣,這人是搶東西慣適了吧?
扶風心裡暴躁,恨不得拿起茶壺就往那張冷臉倒下去,只是面上哪裡就敢表示出來了,委委屈屈的只得另拿了一隻茶杯倒了杯茶,此時哪裡還需要掩飾剛才忍不住的笑,此時是忍不住的怒了。
扶風狠狠的喝著茶,彷彿跟那茶水有仇似的,只是眼神卻不自覺的溜到棋盤之上。這侯爺竟然是個厲害的,自己一盞茶還未喝完,已經將未風殺了個片甲不留。
未風有些難堪,還道自己也算是個精的,不說要贏,怎麼著也得下個一兩柱香,多與這侯爺相對會子也好。不料卻是自己一盞茶都沒堅持到。不過未風馬上就調整了心情,兩眼裡帶著崇拜,道:“侯爺真是厲害,小女子竟是連一盞茶都堅持不到,若有時間,定要侯爺好好指導一番。”
嚴箴面色有些冷,這小姑娘先一副被人欺負了的模樣,轉眼就又笑著奉承,真真是變臉飛快。那小狐狸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好了姐妹倆都下的?半晌不動是什麼意思,若是隻陪這聒噪的小姑娘下棋,自己豈不是虧了?
當下就不理未風繼續要張口奉承的話,抬了手,指了指扶風,道:“你來!”
扶風本欲不理,只是哪裡就能隨性了,微嘆了口氣,站了起來。
未風依依不捨的站了起來,給扶風讓了座。
其實扶風很佩服未風,這侯爺成日就冷著個臉,看著竟是沒有表情一般,難得未風自說自話了這麼久。想必也是把這侯爺當成了救命的稻草,作為一個揚州瘦馬,只怕這是從來沒有想到過的最好的去處了。有這機會,哪裡會不好好的抓住。
扶風心裡想著,既如此,在棋上贏他一局,看他如何還能擺著張臭臉。
嚴箴見扶風坐了下來,嘴角路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伸手撿了白紙,對著扶風抬了抬下巴。
扶風鬱卒,真當自己多厲害了?當下也不吭聲,老老實實的撿起黑子,道:“謝過侯爺!”
當下拿起黑子穩穩的就下了下去,嚴箴看著不慌不忙跟了一子。未風端坐在一旁觀戰,一時裡四周靜悄無聲。扶風樣貌絕美,偶爾微風拂過,吹起一絲額髮,看著平添幾絲嫵媚。
嚴箴本想著這姐妹倆定是棋藝差不多,不料扶風卻整整高出一截,差點就招架不住,方才斷了繼續觀賞美人的心思,認真下了起來。
扶風有些鬱悶,這侯爺是個深藏不露的,早些時候看著還行,不料後來棋風越來越凌厲,自己強,他跟著強,自己弱,他也跟著弱,彷彿是貓逗耗子一般。越下越鬱悶,對著的又是這麼個不能得罪的人,扶風心裡如貓撓一般,看著嚴箴一臉的雲淡風輕,真想抓起棋子砸過去。此時方才覺得往日自己逗玲瓏也著實過分了。
扶風半晌回了神,暗道,今兒自己這是怎麼了,怎的如此暴躁。自己不是不清楚眼前的境遇,別說眼前這人身後的權勢,單單這樣貌年紀,怕是所有適齡少女肖想的物件了。更別提自己這不堪的出身,如此任性,如若真的討不了好,讓司棋怎麼辦,讓香榧如何想。自己由著性子放縱,又舍不下這不值錢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