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有一身好肌膚,雪白如蓮藕。張家四個公子眼饞她,都堵住她摸過。此時那手臂上幾點紅,紅得好似雪中紅豆,但是足以嚇死人。
張金成往後就退,回母親房中,見到多了一張春凳,張玉成最疼母親,讓人抬自己來。張夫人此時也顧不上罵他來,對著小兒子淚汪汪。春喜不在,只能使喚兒子們:“老大,你去那鑲螺鈿烏木匣子裡取鑰匙,幾個小的,對,就是這幾把。”
和著淚水一一分派:“銀票,你們兄弟四個分了,我死了,你爹是個沒良心的,一定再找填房,與其等他分給別人,不如先給你們。你們都沒有成親,珠寶四個人均分,我妝臺上匣子裡的,單給小四。鋪子房契,兄弟四個平分,田契,小四多佔一成。還有……。”
都交待下來。
張守戶本來就火,是窩火沒處發,現在聽到夫人的私房,竟然比府中的還要多。知道這個人管家昧私房,張大帥氣得一擰脖子走出來,雪地裡滑,人注意力不集中,只氣去了,又差點兒沒摔倒。
他跺腳,獨自帶馬,往元寶巷子裡茶樓上來,打算見南宮復。這一次和以前不一樣了,鋪子里人見到是他,嚇得人一縮,又乞求可憐的看過來,意思張守戶看得明白,您不要再來了,我們怕死!
張守戶惱得直想把鋪子砸了,再看對面茶樓。茶樓裡雖然不好公然關門,但是從小二到掌櫃的全可憐巴巴,意思是您不要進來了。
張大帥怎麼能受這種氣,一甩衣角,大步走進茶樓。才進去沒上樓,有一個人尖叫:“麻瘋病的張大帥!快走!”這茶樓生意不錯,坐的有七成人。見一個往外跑,其餘的擋也擋不住,全跑了。
張守戶也夾在中間往外跑,他獰笑著,說這話的人是誰?他才一出茶樓門,見對面鋪子“啪啪”開始關門。愣一愣,聽身後茶樓也“啪啪啪”在上門板。
幾個小二從沒有這麼勤快過,嘴裡失火般喊著:“快快!晚了他又要進來了。”還有人高喊:“把他腳踩過的地,碰過的東西全用開水煮!”當武將的耳光靈光,聽有人怯聲道:“張大帥今天來沒碰東西?”就踩地了。
“笨蛋!他以前沒碰過嗎?快把他用過的茶碗找出來,砸了!”這人是個多少知道的,麻瘋這病的間接傳染,就是碰過的器具物品手巾全能傳播。
張守戶快氣死過去,只死死盯住那高喊的人,直覺上這個人一定有古怪。那個人對京裡像是很熟悉,左一轉,右一拐,而且邊走邊高喊:“快跑啊,麻瘋病人張大帥出來了!”
“哄”地一下,潮水般人亂了。這也難不住張守戶,他也是混戰中尋找敵人主將的好手。大喝一聲,手中同時把衣前襟紮在腰帶上,雙手扳住最近的一個人,那個人連聲叫:“我家中有老孃,膝下有孩兒,你饒了我吧,”
腦袋上一沉又一痛,麻瘋病人上了他的肩頭再上頭頂。街上人亂,正方便張守戶踩著人頭追。沒出一條街,人全跑光了,張大帥跳下地,死死地緊追不放!
他和蕭大帥一樣,也正是年富力強的中年,一氣追出去好幾條街,也高聲喊:“抓住前面那賊!”街上的人不知道聽誰的?那個人對京中道路也不是太熟悉,一刻鐘後,被張守戶堵在死巷子裡。
他還沉穩,慢慢轉過身子,是一張平凡的臉,混入人堆再也不好找的那種。安然地道:“張帥,你好!”
張守戶大喝一聲,手中無刀劍,只空拳攻出去十幾拳。那個人也空拳相還,三招一過,張守戶跳出戰團,面上陰得似要把他千刀萬剮一般:“你這是軍中的拳法!你是誰!”
國舅不會出這種下作陰謀,只能是蕭護小兒!
“蕭家小兒在哪裡!”張守戶慢慢解衣服,大有今天不說,把你打死在這裡的架勢。兩邊是牆頭,牆頭內忽然飛出幾條飛索,那人手攀住,大叫一聲:“張帥,你殺的人多,你自己好好去想!”
人如飛仙,被飛索渡走。
張守戶惱得渾身冒火,最近的一個門,踹開就闖。裡面有人出來喝問:“你什麼人,亂闖人家中!”張守戶一拳打倒,衝到後院,見有一雙腳印在,深深印在雪地中。
這兩邊不止一家,張守戶再闖別人家,好幾家院後有深腳印,而住這裡的人一臉懵懂,還來質問。有人見他兇相必露,操起扁擔就打,被張守戶閃過去,狠狠一腳踢倒!大步出門,見自己馬跟來在巷子外面,上馬往南宮復府上去。
馬後面,跟著幾個男人拎東西喊打:“抓賊了!”
看上去張大帥很是威風,比在戰場上要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