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抬起頭,果不其然,見到蕭護那臉色是想殺人的臉色。慧娘一下子心酸了,她知道丈夫是為自己,可自己也是一片為他的心。見蕭護腿動動,不一定是要起來,慧娘抱住他腿,仰起臉來哭了:“求你,不要為我殺人!我知道你疼我,我也氣她們胡說。可是好歹侍候過你,你要殺了人,外面怎麼說你,說我倒不怕,說我又有什麼,說我的人太多了,”
蕭護抱她起來,柔聲對她:“十三,傻丫頭!說你就是說我,說我就是說你,這有什麼區別!”見她哭得兇,蕭護取帕子給她:“傻丫頭,別再哭了,乖乖坐著吧,今天這事已經揭了,一定得發落清楚。”
把慧娘送到椅上坐下,兩個丫頭都被他攆出去打,少帥捧著自己茶碗給慧娘喝幾口,柔聲細語勸她:“別哭,我沒有生你氣。”慧娘委委屈屈:“嗯,”再求情:“別殺人,我不怕殺人,可這不是戰場上!”
“嗯哼,”蕭護笑回她。
他沒有回座,就在慧娘身前站著,不時給她擦淚水,看著她住了哭泣,才回身對蕭山一笑,不是剛才雷霆大作的神氣:“蕭山大叔起來吧,給玉荷挑個好人家,少夫人說過賞東西,你定下日子回她,再讓玉荷進來給她叩頭。”
蕭山鬆一口氣,又覺得感激。嫁人,是最好的一個出路。少帥和少夫人又有話照應,這不是挺好?
總算女兒想明白。只是連累如柳和若荷吃板子。
當下讓玉荷上去叩頭,玉荷怯生生,面現為難。慧娘察顏觀色,忙問:“你有什麼話只管說,但凡能辦到的,就依著你。”玉荷感激不盡,蕭山也感激涕零。聽女兒說話:“只有一件,提親的人也不少,可是,怕嫁過去捱打。”
不管怎麼說,是失了身子的人。不見得敢明著為這個打,有人計較,夫妻爭吵時,想到這個,找別的理由打也有可能。
蕭護和慧娘都明白,蕭護一笑,女人捱打,這算什麼事情!慧娘見他笑,就拉住他手不依:“打人不行,夫君說句話,以後她嫁的人,外面的人我們管不到,是家裡的人,不許打她。”蕭護笑罵:“我還打你呢。”慧娘撒嬌:“不行,你就說句話吧。”
少帥好笑:“好,只要是家裡的人,不許他打你。”
蕭山大喜,重新跪下一口氣磕了好幾個頭,玉荷也是喜出望外,羞羞答答給蕭護和慧娘叩頭,隨著父親出去。
到外面蕭山教訓她:“你看看,這還是少夫人寬厚,不然換成別人,你的小命就沒了。”光抹黑少帥這一條,命就可以沒有。
蕭山跟著蕭大帥辦事,是知道家中的勢力,和家中的手段。
玉荷出去,聽呆的王貴一直對香荷使眼色,香荷心早鑽到牛角尖子裡,不然也不會鬧出今天這一出。她冰凍般的面龐,如她死寂的心,只想到一件事,少帥真的無情,他竟然真的一分情意也沒有?
蕭護重回座中,淡淡道:“想不明白,就不用想了。王貴,”王貴道:“在。”聽少帥道:“少夫人一直在為你們求情,說幾代在家裡,一下子攆走,你們沒辦法過。”王貴涕下:“小的對不起少帥,對不起少夫人,”
“你不想走,還住著吧,你兒子,還是舊差使,不許怠慢!”少帥說一句,王貴說一句是,香荷心中又瘋狂燃起希冀,聽少帥閒閒再道:“你家裡的不好,喜歡亂走亂看,長腿不是當差的,不要也罷。打折了吧,不許接!”蕭護一臉雲淡風輕:“家裡一份三等錢糧養著她,再胡說,那就怪不得我了!”
“是!”
最後,蕭護眸子一寒,緩緩看向香荷:“我再問你一回,你自己選,一,嫁人,二,王貴你回去扼死她,你自己收拾!”
“是,”王貴嗓音一顫,也還是馬上答應下來。他身弱力不強,在江南魚米之鄉生活習慣,去到關外,怎麼生活?
而且他是蕭家幾代侍候的家人,對於蕭家的家規,應該清楚!
慧娘張張嘴,蕭護沉下臉:“你閉嘴,晚上我還要問你呢。”慧娘老實垂頭,臉上又一陣一陣地發燒。今天才在別人面前營造一個受寵小妻子形象,這下子全飛了。
香荷唯有回答:“願嫁人。”
“好!”蕭護很爽快地道:“我給你指一個人,”見蕭西在門外,揚一揚眉,蕭西進來回話:“回少帥,責罰如柳若荷二十板子已畢,遵少帥的吩咐,跪在二門上。”蕭護點頭:“以後擒賊擒王,先打為首的!”
慧娘縮腦袋縮身子縮腳。
蕭護讓蕭西:“去喊花匠蕭三來。”香荷還愣著,忽然明白,急急呼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