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安直到走時,都興奮得滿面通紅。他走得再無遺憾,一掃往日的陰沉臉,喜滋滋興沖沖,出房子不看路,險些摔一跤。
對著他的背影,蕭護才覺得心安一些。能去看慧孃的全是母親的忠僕,可是忠僕也不得不防!當然母親沒有虧待她們,給房子給地,家裡不認識慧孃的小子姑娘們還在內宅裡當差。只是遠遠的調開,也給個肥差事。
從小廳外回去,不管是為掛念,還是為想念,小廳外看看,見慧娘笑吟吟,正和麵前一個婆子說話。那婆子,氣急敗壞,肩頭扎著似要鬥雞。
蕭護說過不管,現在也不是發作的時候,只看一看就走開。
小廳外站幾個回話的人,都有了冷汗。原本有看笑話的心,見少帥走過去,都噤若寒蟬。只有餘婆子還和慧娘爭。
“街上就這菜價,您手裡只發出來就行,管它如今多少錢?”餘婆子也是個有臉的人,不然也不敢這麼吵。
慧娘扣著帳本子,心平氣和:“我不管現錢,但是賬目經手裡過,多問一聲也應當!”想餘婆子來領東西,見是常用的,昨天領今天領,多問一句她就惱了。慧娘更不放過,別人當她角門裡進來的,她知道自己本就是這家的媳婦,這賬目本就是她該管的。
就更停當:“街上要找出低於你說的價錢,我送你見婆婆!”
餘婆子氣得渾身顫抖,被抓住真病。慧娘不給她東西她沒法子走,只能站著和慧娘辨別:“年年物價不同,”
進門沒幾天,備受非議的少夫人挑一挑秀眉長眉:“哦?現是秋天,今年是豐年吧?”
廳外來回話的人等得焦急,才見到餘婆子惱得眼睛吊著出來,嘴裡嘀咕不停:“我的菩薩,還沒大管事就這樣張狂!幾時管事,都活不成!”
回去庫房裡領東西,庫房上人也皺眉:“這擺看盤的東西也回回都要?”餘婆子更生氣,小鬼不給自己臉面,又出來牛頭馬面。罵道:“你看這不是領東西的牌子?”把牌子往他臉上遞,嚷著:“你看你看,”
見龐媽媽走過,餘婆子更嚷得大聲:“就管個事,不過有來有去,家裡有你發出來,你快和那一位一樣,處處剋扣人的!”
龐媽媽充耳不聞走開,餘婆子想她沒有七老八十,難道不去對夫人說?
管事的讓開她亂舞的手,不和她生氣,只是笑:“餘媽媽,你兒子現管採買,你帶著人管客人來了,廳上要東西。你多費些,你兒子多買些,錢是花不了多少,你卻肥了。”餘婆子這才不嚷嚷了,才剛被慧娘看出來的,就是這個真病。
慧娘不如管事的知道餘婆子兒子是採買,但見不打緊的東西左一回要,右一回要,問上兩句,和餘婆子又生了一齣子氣。
關於管家中的弊病,早在家裡就學過。封家雖沒有蕭家大,尖刺的家人一般不少。封夫人言傳身教,把自己歷年受家人的刁難,受的氣一一告訴女兒,慧娘才有了回蕭護的話:“請夫君不必過問,過不去了,再請夫君。”
她照常理家,有見到她不嗔不怒的人,不由得多看幾眼。
龐媽媽回去告訴蕭夫人,蕭夫人心裡笑,面上淡淡,她更是個厲害的,自己現氣“病”,不能明著為媳婦說話,只反問龐媽媽:“你看呢?”
作為蕭夫人手裡使喚出來的老人,龐媽媽不敢亂說話,只是笑:“舞弊,不是一件兩件,依奴才看,少夫人罵上幾個,也不是壞事。”
“病”中的蕭夫人說有理,撫著額頭再去生氣。
又是一天客散,四姑老爺回到家,見四姑太太坐那裡不喜,他們夫妻不怎麼和氣,四姑老爺有了說幾句的機會,就不放過。打發人倒茶,自己笑得不行:“我渴了,在大哥面前沒敢喝茶。”
四姑太太惱了:“你面前沒有茶?”
“有是有,只是見到你的好侄子,喝不下去。”四姑老爺一臉開心。兩個年青的妾過來,嬌聲道:“給老爺夫人請安,”四姑太太正心頭堵,偏那妾不知趣,上前獻殷勤:“夫人歸寧又聽到什麼好古記兒,”
“哈哈,古記兒沒有,故事倒天天有。”四姑老爺越發的大笑。四姑太太柳眉倒豎,喝斥那妾:“出去!有你插嘴的地方!”
兩個妾羞躁出去,四姑太太不解氣地罵:“沒規矩的東西!”四姑老爺最不能聽的就是這一句,姑老爺是蔣家的旁支,無意中窺到四姑太太美貌,求東牆拜西牆才娶到手。夫妻本應和氣,只是四姑老爺左一個妾右一個妾,十幾年下來,就有情份也磨去許多。
四姑太太回家哭訴,長嫂不好說什麼,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