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的是個男人。如果曹公子在這裡,可以看到就是和他打起來,把他告了的那個欠錢的人。
“不用送了,這官司還沒有完結,別讓人看到我認識你。”唐夫人笑笑,這張借據是假的,那搶人錢的呆子也敢來強收。而院子裡的這個男人,是唐夫人來京裡以後認識的,倒沒有苟且關係,只是對唐夫人愛慕,願意為她做一切事情。
男人聞言關上門,唐夫人徑直來到蕭家,這一次有備而來,對張家道:“我要見夫人。”張家瞅她總不順眼,讓小鬼們淋了一身的水,害得老子也一頭水,你還來?
十三少怎麼會見這種人?
張家想也不想:“不在!”
“去了哪裡?”
“不知道!”
唐夫人見他愣眉愣眼,就皮笑肉不笑:“蕭夫人回來,你也不會幫我傳話的吧?”張家馬上就瞪大眼:“你有什麼話?”
“我,不和你說了!”唐夫人硬生生被氣倒,肚子疼的往家裡回。張家見他走了,才和門房裡親兵打聲招呼,往裡面去告訴慧娘。
見房中人不少,十三少支肘皺眉,奶媽坐著商議針指,四個奶奶交頭接耳,爺們中只有養傷的三爺蕭拔在,和小鬼在逗嘴:“你小子天天要幾個丫頭陪,喊一個喊兩個全在你身邊。”小鬼更不悅:“討人嫌呢,女人真煩。”蕭拔就哈哈大笑。
“找到了,”蘇雲鶴大呼小叫進來,把張家嚇一跳。見表公子舉著一本書:“我這是珍本兒,”然後念:“上兵伐謀,攻心為上……”
書頁上幾個大字:“孫子兵法。”
孟軒生手中早就有一本書,搖頭晃腦:“實則虛之,虛者實之,虛虛實實,實實……”張家更呆住:“要打仗嗎?”
沒有人理會他,張家去和慧娘把話回了,說是姓唐,沒有留話。慧娘點頭,要見她,自己會去請。
她繼續捧腮坐著。
張家繼續犯糊塗,就不走。
奶媽總算討論完花樣子,道:“不要急,哥兒遲早要回房的。”慧娘微紅臉表示自己在聽,可不是她在急,是家裡人在急好不好?
小鬼想插話,又知道自己是個奴才,就嚥下去。妯娌們商討完晚飯擺什麼,笑道:“不然說大嫂病了,”
慧娘頭再低一分,不會裝病好不好。
三爺早就不耐煩,全是女人煩的事,把他也喊來。他繼續和小鬼逗嘴:“小鬼,你長大了娶幾個?”
蕭規想想:“娶兩個,一個掃地,一個鋪床,一個倒茶,一個添香,一個哭,一個鬧,”
房裡人全哈哈笑起來,張家低聲告訴慧娘:“你說有了,大帥就回來了。”慧娘白眼兒他,也悄聲:“等發現沒有了呢。”張家一臉的瞧不起:“你多能耐,會殺人,會喝酒,就是跟著大帥一年多,下面的我就不說了。”
慧娘一閃神,黑了臉:“這事兒是你管的嗎?管你自己以後的老婆。”張家大搖大擺狀,還是不走:“我老婆,嘿,她在哪山上我還知道。”
蘇雲鶴出去再次奔進來:“找到了,我這是個善本兒,聽我念……”
身後一人問:“念什麼?”蕭護在房外沉著臉。
房裡的人全站起來,笑逐顏開。
“三嫂,你才說房裡有什麼給我們看,”
妯娌們走了。
三爺笑得意味深長,也走了。
小鬼推著張家就走,再對房中丫頭們瞪眼,悄聲:“出來!”奶媽們笑得合不攏嘴:“我們也走了。”孟軒生斯文一禮:“大帥,我等回房去了。”說話客氣,手勢不客氣,揪住對著大帥撒嬌的蘇紈絝,推了出去。
蕭護這才對慧娘笑:“你們在商議什麼,晚飯也不擺,我想你肯定貪玩,特地回來教訓你。”晚風輕送,慧娘這才注意到已是黃昏。
夕陽,又紅又沉,從蕭護肩後而起,斜斜掛在樹梢上。蕭護滿面春風:“十三,你可知道錯了?”
慧娘嚶嚀一聲,撲到他懷裡,漲紅面龐再抬起頭時,從蕭護肩頭上去找丫頭們:“吩咐人傳晚飯。”
燈,瑩瑩的亮起。夫妻相對晚飯,晚飯後,正在廊下賞月,外面又有人來找:“宮中顧公公到了。”
蕭護往外面走,慧娘才得空閒喊過小鬼,低聲交待:“你去書房裡問蕭北,曹家的出了什麼事?”
能讓蕭護一直堵在心裡的,就是曹家,他才會一直生氣,一直以為他自己很生氣。慧娘看到他主動肯回來,必定是心裡的結開啟。
那個結,就是十三和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