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大殿之後,劉秀臉上堆起的笑容立刻垮了下來,憂心忡忡的嘆了口氣,十分為難。
作者有話要說:清明節快樂~~
☆、聖者為王
聖者為王
劉秀面帶難色,憂愁不語。
下首一干將士卻鬧鬧哄哄的說開了。
“這更始皇帝不在長安享受富貴,跑到咱們西北來攪合什麼?”
“苦苦經營這麼多年,方打下信都、上谷、漁陽等地,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的拱手讓人不成?”
“大家夥兒跟著大司馬打天下,自是為了有朝一日功成名就,如今卻被劉玄小兒構陷,竟想將我們一干人等禁錮於長安之中,這等閒氣,豈能容忍?”
劉秀靜靜聽了半晌,一直默然不語。
真定王劉揚有些不耐煩的開口問道:“我說大司馬,你究竟是怎麼想的?您倒是開口說話啊?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大家夥兒去送死吧?“
劉秀煩悶的嘆了口氣,揉著額角說道:“事到如今,不尊命令便是抗旨。長安劉玄乃是西漢宗室後裔,登基地位名正而言順。況且我又是封了更始帝之命執節河北,若是此刻被加謀逆之罪,讓我如何面對天下眾人?”
“錦繡江山,有能者居之。”真定王起身,朗聲說道:“如今長安更始政權派系凌亂,內鬥不堪。劉玄小兒,鼠目寸光,且他勢力微弱,如今恐怕早已被人轄制在手。威望薄弱,民心流失,大司馬何不取而代之,如此方能光復漢室,澤披百姓。”
漢軍諸位將士立刻上前說道:“自邯鄲一役,大司馬平定河北,兵強馬壯,英名廣播。正該趁此機會揭竿而起,斷然自立。方不辜負我等拋棄妻子追尋之意。”
郭聖通懶得說那麼多話,隨意瞥了蕭哲一眼,蕭哲立刻屁顛兒屁顛兒的開口說道:“我娘子曾經說過,真定十萬大軍只依附於大司馬麾下。若是大司馬優柔寡斷,愚忠愚孝,而不能替這些為你征戰沙場的將士們考慮,那就太讓人失望了。”
劉秀聽聞諸位將士如此說來,立刻下定了決心,開口朗笑道:“多謝諸位兄弟如此信任劉某。劉某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請大家放心,劉某斷不會讓兄弟們失望。”
於是眾人轟然應諾。缺席了長安使者的酒宴再一次熱絡起來。霎時間觥籌交錯,推杯換盞,熱鬧喧囂響徹九天,已經回房休息的黃全等人聽聞殿上鐘磬歌舞之音,不滿的哼了兩聲。
直至月上中天,眾人方才盡興而歸。
次日一早,穿戴整齊的黃全在侍衛的引領下趾高氣揚的進了邯鄲太守府,徑自進入正廳,打斷了劉秀與諸位將領的廷會,漫然問道:“敢問大司馬可做好了啟程的準備?”
劉秀環視一眼周圍默然不語的將士們,淡笑道:“昨日接到更始帝的旨意,命劉某迴轉長安。劉某細細推敲,覺得頗為不妥。”
黃全越發不滿的看著劉秀,臉上的凶煞之氣一閃而過,卻強自忍著胸中的憤恨,冷眼問道:“如何不妥?”
只聽劉秀笑著答道:“王郎雖滅,但河北尚未平定。銅馬,尤來,五校等部眾上百萬,依然縱橫在河北各郡縣處,為禍鄉里,肆虐一方。劉某身領大司馬一職,執節河北,專主一方。自然要將我漢家恩澤廣施在河北百姓的身上。豈可因為一封不明不白的聖旨便將大業半途而廢,一生辛苦付諸東流?”
黃全心下一驚,立刻脫口問道:“大司馬此話何意?”
劉秀微微一笑,繼續說道:“長安天子有名無實,受到綠林諸將的挾持。這封旨意究竟是否為更始皇帝親筆所寫,甚至這封旨意究竟是否體現了更始陛下的意志,御史大人自長安而來,應該比我更清楚。”
黃全冷笑一聲,乾脆問道:“大司馬莫非是要抗旨不尊?”
劉秀但笑不語。
黃全還要開口問對,已經失了耐心的郭聖通索性抽出青霄寶刀壓在黃全的脖頸之上,陰測測的說道:“既然大司馬對這旨意心有疑慮,御史大人不妨轉回長安,親自問問更始皇帝的旨意,何如?”
黃全倒是真怕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當即磕磕巴巴的說道:“郡主之意,下官明白。下官即刻返回長安,將大司馬所言所行稟奏聖上。”
郭聖通懶得理他,隨手抽回寶刀,立刻有兩個在門外站著的侍衛走了進來,將黃全壓出大殿。包括劉秀在內的漢軍諸將相視而笑。心情驟然輕鬆很多。
身負重任的御史大人黃全未能完成聖命,卻帶著一隊使節團灰溜溜的轉回長安,兵將劉秀在河北自立的訊息傳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