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月娘一開口,吳玲玉就立馬站直了身子,轉頭看著珍兒,為低下頭,態度恭敬的道:“小姐。我錯了。我以後一定守規矩,我錯了。我認罰。”嘴裡說著認錯的話,態度也還算恭敬,眼神卻直往湯裡看,珍兒哪裡不懂她的心思,無奈的嘆口氣,道:“月娘,算了,跟她生氣白白氣壞了身子。回頭罰她抄三十篇的女戒就好了。”
簡月娘聽的臉色微霽。
吳玲玉卻叫嚷了起來:“三十篇?我上回的二十篇還沒抄完呢!”
“哦,對,這兩回加一起是五十篇,後天交給我,要是抄不完,你就等著被扔出去吧。我們這山裡可是有野獸的喲,而且路上還有搶匪。我都碰到過的,真心不騙你的。”珍兒道,然後不再理會一副如喪考妣樣子的吳玲玉,盛了一碗湯遞給葉白薇。
“白薇姐,這個湯是大補的,你多喝一些。”
葉白薇接過珍兒遞過來的湯,正想說她來之前喝過了,接過一聞到清香的雞湯味,胃口大開,忍不住喝了一口,一點兒油膩膩的感覺都沒有。
“裡面就加了一些枸杞跟姜,其他的什麼都沒放,味道還不錯吧。”珍兒問道。
葉白薇三兩下就喝完了一碗,點點頭,道:“確實不錯,沒有一點油。”
吳玲玉驕傲的揚起頭,道:“是我把油給撇了喲,怎麼樣,是不是更好喝了?”
珍兒知道她接下來就會趁機邀功,然後想把那五十遍女戒給逃掉,介面道:“你知道這雞湯有多珍貴嗎?你知道你浪費的哪些油都是很寶貴很有營養的東西嗎?你知道這裡整個村子有多少人一個月吃油也吃不到那麼多嗎?你也說過浪費糧食可恥,回去再加十遍女戒!”
“這跟女戒有什麼關係?”吳玲玉痛苦的哀嚎。
珍兒沒理她,轉而問道:“白薇姐,我看你眉頭一直皺著,是不是有什麼事呀?”
葉白薇下意識的摸了摸眉頭,扯了扯嘴角,道:“有這麼明顯嗎?”吳玲玉堅定的點點頭,“有!”
“白薇姐,有什麼事你說出來,正所謂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咱們這麼多臭皮匠總能抵個諸葛亮的。”珍兒勸道。
葉白薇本想著她私下跟簡月娘說這事的,可看了看關切的看著她的珍兒,還有跟吳玲玉兩個大眼瞪小眼的葉白芷,她這一耽擱還不知道姻緣在哪兒,現在看著還跟個小孩子一樣,以後怎麼辦?
“是這樣的。你姐夫的先生因為家裡出了事,三個月前就回了京城,一直到明年開春都不能回書院。你們也知道,你姐夫明年八月就要考鄉試了,他這耽擱不得。先生就讓他去京城入學。”葉白薇說到這裡卻說不下去了,總覺得說出來會讓人覺得她不識大體一般。
珍兒跟葉白芷都焦急的看著她,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嘿,白薇姐,你是不是怕藺姐夫被外面的富貴繁花迷了人眼,會做出拋棄糟糠妻子,迎娶富貴人家的小姐的事?”吳玲玉一副別否認,我肯定你是這麼想的。
珍兒跟葉白芷驚訝的看看葉白薇又看了看吳玲玉。
“你怎麼知道?”葉白芷問道。葉白薇沒有反對,就證明她心裡真的是這樣想的。
吳玲玉一副我料事如神的樣子,高深莫測的道:“這有什麼奇怪的,亂花漸欲迷人眼,京城的繁華誰看了不會迷了眼?再說我看藺姐夫也不是個肚裡沒貨的。他長得不錯,有有真才學,不就是那些高官眼裡的東床快婿的最佳人選麼?”
聽到東床快婿幾個字,葉白薇的臉一下子煞白,忍不住開始吐起來。好在簡月娘眼疾手快,拿了痰盂過來。
葉白芷小心的拍著葉白薇的背,珍兒倒了杯清水給她。吳玲玉也知道她說錯話了,手足無措的看著吐的撕心裂肺的葉白薇。
忙了一會兒,葉白薇才緩過勁來。
“你也不用成天想著這些有的沒的。”簡月娘勸慰道:“你現在懷著身孕,憂思過重,對孩子對你都不好。”
葉白薇低著頭,手輕輕的放在肚子上,一臉的驚慌。
“月娘,我也是擔心。相公的一個同窗,住的跟我們只隔了三個院子,平時為人也豪爽,課業也好。很多人都說他要考取舉人沒多大問題。學院裡很多人都喜歡他。”葉白薇斟酌了一下,道:“可是有一天,突然有一個穿著很破爛,滿臉滄桑的婦人抱著個瘦骨嶙峋的孩子跑到學院來,她跪在山長面前說,她是那個同窗的結髮妻子。她說那個人嫌家裡窮,供不起他讀書考舉人,就跟他們縣城一個有錢人家的小姐勾搭上了,那時候她正懷著五個月的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