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側,他肩上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韋姌順從地閉上眼睛,感覺一個溼熱的吻落在額頭,然後腳步聲便遠去了。
蕭鐸從屋中出來,門外站著的四個人都眼巴巴地望著他。後天便是約定的期限,眼下對於匪徒還一無所知。蕭鐸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我們去書房談。”
***
隨著日期的迫近,薛氏的心中也越發地急躁。她聽說那些家眷都去澶州的府衙鬧,她是宮妃,不能像從前那般失了身份,但又生怕薛家吃虧,便讓薛錦宜去一趟。
薛錦宜回來說府衙裡的家眷都散了,官府已經開始正常辦公。
薛氏又讓身邊的侍女去蕭鐸那兒打探訊息,但侍女被擋回來了。薛氏忘記了蕭鐸是個怎樣的人,別說她如今是宮妃,哪怕她是皇后,蕭鐸也不會放在眼裡的。
薛氏恨得牙癢癢,又沒有辦法,只能自己悶在屋中,連聽說韋姌那邊出事了,也不想過去探望。
胡麗妍過來請安,看薛氏心神不寧,便說道:“娘娘可是擔心薛老爺的安危?”
薛氏唉聲嘆氣道:“本宮就這麼一個兄弟,感情甚好。好不容易盼著他們搬到京城,與本宮離得近一些,不想又發生了這種事。若是他有什麼三長兩短,本宮有什麼顏面去見死去的爹孃,錦宜那孩子又該怎麼辦……唉。”
胡麗妍輕聲道:“我剛剛好像聽說,太原郡侯已經知道了薛老爺他們被關在何處。”
“真的?”薛氏一下子來了精神,傾身催到,“你知道什麼,快些說。”
胡麗妍起身,走到薛氏的身旁,把她偷聽到的事情都說了。薛氏連連點頭,手指緊緊拉扯著手中的帕子,臨了自己琢磨道:“只靠官府的人怎麼行?我們再暗中派些人過去,別人的死活不管,一定要把錦宜的爹救出來。”
胡麗妍附和道:“小女也是這個意思。小女的爹以前是鎮寧節度使,在澶州有些舊部,娘娘若有需要,小女可以請他們幫忙。”她知道自己跟淑妃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自然盡力地討好。
“那自然是最好。麗妍,本宮一定會記得你這份恩情。”薛氏面露微笑地說道。
……
秋山並不是名勝,亦非山嶽。它在澶州境內並不起眼,唯一的一座土地廟也因香火不繼而荒廢了。
夜晚,月上樹梢,山間松濤陣陣。過了松林,便是一片開闊的視野。視野的中心處,就是那座荒廢的土地廟。
土地廟周圍的荒草幾乎沒過腰際,在其間走動極為艱難。荒草地裡有三個人影在緩慢移動,壓出一道淺淺的草痕。前面的那人舉著火把,用劍柄分著荒草,後面的兩人則抬著一個木箱子,向不遠處的斷壁殘垣艱難行去。
好在行程不遠,未到一炷香的功夫便到達。裡頭不大,半邊圍牆坍塌,院內散落著石頭和雜草,還有原本作為帳幕的紅綾。小小的殿內竟然還鋪著石板,有一方高臺,放置著土地公的泥像。上頭落滿蛛網,在微弱的火光映照下,高大的泥像露出幾分詭異的笑容。
那兩人放下木箱子之後,便離去了,只舉著火把的人坐在石頭上耐心等待著。
忽然一陣風起,老舊的木門發出“嘎吱”的響聲,火把上的火焰被吹歪,幾近熄滅。
安靜的四周繼而響起幾聲野獸的嗥叫,還有窸窸窣窣的響動。若膽子小些的人,恐怕已經奪門而逃了。
“閣下不妨現身,無需裝神弄鬼。”舉著火把的人將頭上的玄色風帽摘下,正是蕭鐸。
“蕭軍使果然是好膽量。”角落裡響起一聲,然後一個人影緩緩走出來。
蕭鐸知道喚自己軍使的必定是舊人,舉著火把往前一些,照亮了那人的臉龐。
那人的臉上有一道斜劃的疤痕,被火光一照,越發顯得猙獰。
“後漢歸德節度使,餘超。”蕭鐸平靜地說道。
餘超當初進京幫助漢隱帝抵抗蕭毅父子,揚言能把他們擋在京城之外。甫一交戰,就被打得節節敗退,後來兵敗逃跑,也顧不上漢帝,自己回了老巢,致使漢帝被宦官所殺。他欲再起事,可是手下背叛,又一次倉皇出逃。逃到澶州,聯絡了一些後漢的舊部,因人數實在太少,無法成軍,便留在附近為匪。
餘超惱怒道:“你看見我,竟然絲毫不意外?我馳騁沙場,一世英名,卻都毀在你父子二人手中!”
“手下敗將,何以言勇。”蕭鐸冷嗤一聲,“以你之能,想不出這樣的毒計,是誰給你出的主意?”
餘超剛要說話,很快反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