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亦童也不知自己說了什麼。
宮老爺懷疑地看著他:“怎麼?難不成你看不上她?不是吧?前幾天我還聽說,你巴巴地給人家齊姑娘送藥去呢!”
文亦童一驚,忙要說自己不是這個意思,卻被靠過來敬酒的人打斷了對話。
“哎呀你爺倆坐一塊就說個沒完,是不是又盤算哪家的銀子了?做生意真沒人是你二人的對手!尤其聯起手來!行了行了,也看顧看顧我們吧!”
宮老爺大笑起來,接過來人的酒,一仰而盡。
於是剛才的談話,便沒能再繼續下去。
文亦童呢,也就沒有機會澄清自己說錯的那句話。
怎麼會看不中她?
自己前前後後,為維護她做了許多,明裡暗裡,連蘇兒都對自己不滿了。。。
看不中她?
實在太看中她了!
只是面子上。。。
文亦童繼承了文家父輩的性格,對外圓融自如,於社交世途上如魚得水,應對進退遊刃有餘。外人看著他,覺得是無所不能,長得又好,儀容俊雅,談吐從容,城裡仰慕他的女子,不計其數。
就連宮老爺家裡也打過他的主意,只是實在年紀上沒有相配的,最後只得罷了。
可誰能想到,正因如此,養成他傲慢自大的性子,對女子,看得上眼的極少,肯屈尊交流的,更是極少。
生意場上都是男人,他應對得毫無困難,有些官眷,也都是夫人出面,那是長輩,他面對起來也很輕鬆。
小姐們麼,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蘇兒曾有一次對蘭麝說過,哥哥外頭看著溫順,其實心氣高傲,不是那樣容易讓女子接近的。
還是妹妹看得清哥哥,只可惜蘭麝不信,非要死撞南牆。
可就是這樣的文亦童,卻不知不覺陷入了對珍娘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中。
那次程府遞信來,說珍娘入住他的客棧,其實內中意思,以他人修為不會看不出來。
可他還是忍不住去見了她,更忍不住邀請她入夥。
明知秋子固會因此不快,他還是這樣做了。珍娘當時問,若自己答應了,他將如何面對秋子固。
他說自有主張。
其實沒有。
事發突然他哪兒來的主張?
那一刻他的本能就是,能要下珍娘,便要捨棄秋子固。就這麼簡單。
幸好珍娘沒應他。
事後想想,他是出了一身冷汗的。
這樣怎麼對得起辛苦從京裡請來秋子固,並因此累而辭世的父母雙親?
更別提一向勤懇,為隆平居撐下半邊天,艱難時刻不離不棄的秋子固了!
再想想因此在城裡掀起的風言風語,以及到文家名聲的打擊。。。
做生意最講究的就是誠信!
那天晚上自己簡直蠢到家了!
這一切不合邏輯不合文亦童平時行事軌跡的事,細究起來都只有一個原因:他鐘情於珍娘,他喜歡上她了。
荒謬!
卻是事實。
對別人說謊容易,對自己?
那就沒那麼好糊弄過去了。
宮老爺的話,猶如捅破了一層已然岌岌可危的窗戶紙,一剎那讓文亦童看清了自己的處境。
主意是個好主意,意圖?卻不是那麼正當。
好在,目的是跟他心裡所追求的,赫然一致的。
那麼,管他呢!
重要的是,兩全其美,既保住隆平居,自己又能抱得美人歸,不是嗎?
不過這一次,得好好打算打算,不能像上次那樣魯莽了。
文亦童想了許多,卻只是一瞬間的事,待到糾纏宮老爺的那人將酒杯轉到他這裡時,他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
才喝乾了杯中醇酒,外頭天井裡一陣喧鬧,原來是戲班子,開鑼了。
趁眾人看戲,無暇於其他之際,文亦童悄悄地離座,下樓去了。
以他多年經營飯莊的經驗,雖是頭一回到,還是很輕易就找到了後廚。
福平嬸端著水盆出來,忙著向地上潑沒看清遠處,險得全招呼到一位男子身上。
她以為是個夥計,不然還有誰會跑到這裡來?
於是張口就斥:“走路不看道?萬一手裡捧著菜也這麼冒失?也就是我,若是掌櫃的見了,不扣你今兒的賞錢才怪!”
文亦童眼見一位胖墩墩的中年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