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哭,好在徐公公沒親自去,不然要被抱大腿叫爹了也說不一定。
戲蟲安慰好了,接下來自然要祭一祭五臟廟了。珍娘領著徐公公上樓,依舊是唯一那位隨從跟著,程廉要進,也被擋在了外頭。
“本公公習慣了伺候人,讓程大人這樣費事已屬不安,聽說又吃大閘蟹,那更是自由自在方便得多。”徐公公果然穩重老辣,不溫不火地拒絕了程廉,說的話還讓對方無法反駁。
珍娘倒允許進入,因要伺候兼顧介紹酒菜之類。
前面冷盤什麼的上過了,徐公公獨對她的燻腸大感興趣,說味道好之外,還有股特殊的松香,珍娘說是託了拾垃圾老漢的福,引得徐公公好奇從頭問到尾,最後笑得眼淚就快出來了。
偏生福平嬸還要湊趣:“這城裡不是我說大話,誰家也沒有我家的燻腸好!因為誰家也沒有這麼多的松枝燻啊!”
於是又引得徐公公大發一笑。
珍娘貌似專心徐公公,其實注意力卻在那位隨從身上,看他年紀輕輕,卻生得白麵長身,儀表非俗,更兼天資卓越,學問淵深,經常徐公公的話說到一半接不下去,都是他輕輕託了過來,幾個字就輕鬆了結,也看不出有意襯托,倒顯得徐公公厲害,其實珍娘看得出來,都是他在應承罷了。
這人只怕不是一般身份
正文 第277章是他?不是他?
這人眼力也強,見珍娘幾回似不經意地看著自己,也不多說一個字,略深看了徐公公一眼,後者隨即會意,便笑對珍娘道:“可是我這個隨從好了,惹得齊掌櫃的這樣注意。”
珍娘忙陪不是:“公公誤會,我怕招待上有什麼不周,因此多有了冒犯,請公公贖罪!”
徐公公倒沒怎麼說,一笑而過,又偏頭對那隨從說了幾句,那人也微微一笑,卻比徐公公收斂得多。
徐公公便叫他坐到身後去:“那不獨有個小几?你自去吃喝吧。”
珍娘見人家有躲避之意,便稱看菜去,自己也知趣出來了。
福平嬸也跟著出來,倒替她出盡一頭冷汗:“才嚇死我了,看起來那是個招惹不得的主兒!公公還好,臉上總是笑模笑樣的,唯那個隨從,一臉板正,若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主兒公公是僕兒呢!”
珍娘突然心裡一動,正要接腔,眼前卻猛的晃過一個人,熟悉到幾乎真真切切地認出是那個人了!
“秋。。。”
一個字才出口,身影已經竄到不知何處去了,珍娘木愣愣地站在原處,福平嬸捅了她一把:“怎麼?傻了?”
珍娘不好意思說自己看見了秋子固,只得試探問對方:“嬸子剛才可看見那個人了?奇怪得很!”
福平嬸不以為然:“不就是咱家那個夥計麼?個頭高了點,愈發顯得身上衣服吊著,也就這點子奇怪罷了。”
幾句話說得珍娘頓時興致全無。是啊人家不過高點,自己就花痴似的盯上了,現在想想,確實是穿著自家店服呢,秋子固再怎麼著,潔癖難改,是不會願意穿別人家的衣服的。
於是定了心,珍娘又一路飛快奔回廚房,蟹將們都已經整裝待發地收進蒸籠裡,只等放上火頭去了。
珍娘一聲放,夥計們七作八腳地就將蒸籠抬了上去,接著就檢查吃蟹的用具。不知徐公公有多講究,會不會自備蟹八件,不過珍娘早作準備,提前在城中金鋪裡打了一付銀八件,一直收在自己屋裡,今兒早起才拿出來,吩咐夥計擦亮。
珍娘忽得倒抽一口涼氣,這時才想起來,自己只說要擦,卻忘了教給那個愣頭青,用什麼方法了!
銀器可比一般銅器瓷器嬌貴得多,若手法不當完全可能毀之一俱!
珍娘心都涼了,雙唇哆嗦著要叫那夥計來,卻想不起那人叫什麼名兒。
福平嬸看她一眼,不動聲色提了一句:“可是要叫才來的柴五?”
珍娘點頭,渾身發冷。
福平嬸提著名兒叫人出來,出來時手裡還拎著塊布呢!
珍娘二話不說先撲過去將布奪下看了,還好還好,是塊經搓揉過多次,極軟極細的棉布。
“銀八件呢快拿來我來!”
珍娘哆嗦的雙手雙唇,直到看見案上那套閃閃發光,幾乎耀花了眼的銀器,方才鎮定了下來。
隨之便是疑惑:“你怎麼擦得?”
效果太好,不由得她生疑,沒人生來就會懂得這些,必有人教,不是自己,那又是誰?
柴五毫不猶豫地答了:“是梁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