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曾想到,文家掌櫃的於回京途中病逝,雖醫家說是勞頓過度所至,可秋子固在心裡卻總認為,是自己剋死了文家掌櫃。
因此本就心性淡漠,不善於言辭的他,愈發看透世情似的,沉默寡言,將一門心思全放在瞭如何做好隆平居上。
他總覺得對不起文家,又生怕再對文家兄妹不利,因此平時寧可遠著那兩人,只在廚房裡絕不出去店堂一步。
文蘇兒對他的好,文亦童對他的敬重他秋子固不是沒長眼睛看不到,可他總覺得,自己沒資格領這份好,又不敢明說。
他倒不怕說出來自己丟了活計,只因隆平居現在這樣,沒有自己支撐實在不足以對抗外來強敵。
因此秋子固才一邊煎熬著,一邊在隆平居撐了下去。
這事本是秘密,老夥計也不能全知,不過跟著秋子固的時間久了,隱約知道些大概,總歸離京,是不得志而為了。
正文 第三十三章初次交手
米縣令又問:“怎麼不見秋師傅來?”
文亦童貌似恭敬地回道:“今兒店裡還做著生意呢,他來不得。”
言外之意,並不看今兒的擂臺賽十分嚴重似的。
要知道,雅平成可是特意關門一日,以表重視的。
米縣令臉色一沉:“哦?他不來麼?”
正說話的諸位老爺,聽見這話的語氣有些不對了,一個個都閉了嘴巴,將目光移到文亦童身上。
氣氛變得有些微妙,又有些緊張。
文亦童卻一臉的不以為然,反輕輕笑了。
“請縣老爺恕罪,我家小業重,一日不開張就一日吃不上飯,哪裡敢輕易關門呢?再說宮大人早三個月前就在店裡訂了十來桌,他是我家長久以來的常客了,我不敢不從呢!”
語氣悠然,如三月微雨一般的溫柔,讓人聽見,由不得就信了他。
再說,還有個宮大人在。
宮家,乃是淞州此地的名門望族,有過一門出三個狀元郎的光榮歷史,如今京裡還有著做官的子嗣,根基頗為深厚。
也因此不太看得上別人,這不,本來米縣令也請了他出席今日盛宴的,可他家愣是不給面子,主事的長子宮老爺推病,沒來。
聽見宮家二字,米縣令瞬間沒了聲音,臉上紅一塊白一塊,尷尬不已。
好在,外間又來報了:“雅平居到!”
文亦童眉頭一挑,眼神變得深邃起來,立刻轉身,向後看去。
果然是米邱材,得意洋洋地領著自己家的夥計,飄飄然入花廳來,卻不見那個做菜主廚人的身影。
自然見面少不得一場寒暄,卻都是虛與委蛇,各懷鬼胎的。
文亦童抽個空處,總算從眾人身邊逃出來,走到桌邊看下人們擺桌,也是想看看,要跟自己家對壘的,到底是什麼樣的菜品?
菜品一一擺上桌來,隆平居左邊一桌,雅平居右邊一桌,兩家的夥計正依次有序地向上擺著盤子。
文亦童看見對方的冷盤,先就大吃一驚!
這種擺盤方式他從來沒有見過!
菜品按顏色,有層次感的羅列在盤中,沒有常見的片狀平面式擺盤外,也沒有放射性主次分明的擺置,而是用了一種,看起來很怪異,視覺效果卻十分突出的方式!
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肉和菜如此相對地擺在盤子的兩邊?
還有,中間那一道調味汁畫出來的線條,又是什麼意思?!
文亦童本來平靜如水的心,開始有些過速地跳動起來,再抬頭時
珍娘自進了田家門之後,便與鈞哥一起,被領進了田家廚房裡。
本來麼,她的身份不過是個農女,說好聽了也不過是個農家來的廚娘,自然上不得檯面,除了廚房,再沒有適合她的地方了。
不過珍娘心裡倒沒覺得有什麼委屈。她喜歡做菜,也喜歡廚房,這是她熟悉的地方,不會讓她覺得生疏。
田家廚房裡的下人們都有些好奇地看著她,三分詫異,三分不服,三分鄙夷。
鈞哥覺出對方目光的不友好來,由不得向門口縮了縮身子。
珍娘不說話,卻指了指過灶上一位廚娘的鍋鏟,鍋里正爆雙脆呢,雞胗肚頭同時入鍋,正旺火熱油地炒著。
“你這樣下鍋,雙脆算是毀了。”珍娘風輕雲淡地開口。
廚娘大怒。
你算什麼東西來指點老孃?要不是米家心懷鬼胎又不便從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