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嬋拍了拍左厲冥的臉頰,對方仍是毫無反應。布般見外面無人,便湊過來衝著胡嬋嘻嘻笑,“吱吱”說些她聽不懂的話。
阿達看時候不早,便拉扯著布般離開,出洞前又將胡嬋縛好。
阿達滿臉愧疚,胡嬋卻很理解他,連連笑著點頭。
布般也是滿心同情,走兩步一回頭,直到用石頭將洞口堵好。
胡嬋靜靜坐著,聽著黑暗中左厲冥的呼吸聲,默默為他祈禱。
“我們這是,做了他們的獵物,是嗎?”左厲冥有氣無力地問。
胡嬋喜不自勝,深怕自己幻聽,待到確定左厲冥真的微微動了一下之後,這才壓著興奮的聲音說:“你醒了?覺得身子如何?”
黑暗中的左厲冥,被緊緊縛在木樁上,動彈不得。
疲憊地閉合了一下眼睛,吃力地起唇。“若想活命,就從他們中找個雄性,讓他對你好。”
胡嬋知道他的意思,怕是覺得逃不出去,在交代後事。“那不如殺了我,這樣的日子,我忍不下一天。”
“活著比什麼都好,我醒了有一陣了,體力還未恢復,我估摸著,怕是中毒太深。”左厲冥有些氣喘,調整氣息說道。“這群野人不會留我太久,怕是很快便會將我架到火上烤。他們容不得任何可以威脅到自己的存在,食人野人被他們斬盡殺絕,連吃奶的都不放過,野人就是野人。”
胡嬋的淚刷地便流了下來,覺得是自己連累了他,自己心軟,同情小野人。
“你莫多想,我左厲冥向來恩怨分明,即便我們不招惹小野人,他也會無巧不巧地逃命到我們藏身的山洞。”左厲冥微微轉頭,盯著黑暗裡低泣不止的胡嬋,本欲張口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便默默轉回頭,垂著頭閉上眼。
天快亮了,淡淡的晨曦射進洞裡,帶來了光線,也帶來了涼氣。
胡嬋縮緊雙腿,冷得直哆嗦,那邊的左厲冥也好不到哪裡去,臉色慘白中帶著鐵青。
由遠及近,兩個人急匆匆又小心地跑了過來,輕輕挪開洞口的石頭,布般和阿達擠了進來。
左厲冥知道這二人並不壞,便睜開眼睛看去。兩個野人見了忽地往後一退,此時的左厲冥最然被縛住,但他斬殺食人野人的場面還是深深刻進了所有野人部落的眼裡。
小野人緩了緩,忽地高興起來,跑到胡嬋面前,迅速為她解開繩索,又“吱吱”叫個不停。
胡嬋不明所以,見阿達比比劃劃,布般又做著手勢,猜道:“你放我們走?”
阿達聽了興奮地點點頭,又推著胡嬋去解左厲冥的繩索。布般和阿達都不敢靠近左厲冥,即使他已經虛弱無力。
胡嬋趕忙將左厲冥從木樁上解開,扶著他站好,看著阿達和布般。
“他們要吃了我們?”胡嬋渾身一凜,看出小野人動作的意思。
布般猛地點頭,便往外推兩人,並示意他們往東跑。
“謝謝。”胡嬋回頭道謝,兩個野人則焦急地做著手勢,叫兩人趕緊逃離,若是等到其他野人醒來,萬事都晚了。
“不如,你自己跑,跑回咱們的山洞,小野人不會帶人去追你,你堅持到有人來搜山。”左厲冥只覺得渾身無力,身上的毒還未清,這般緩慢,早晚會被野人追上。
“我自己活不下去。”胡嬋知道自己的斤兩,扯著左厲冥沒命地往回趕。
左厲冥認得路,兩人跑到食人野人老巢附近時,空氣中彷彿還充斥著血腥味,但滿地的屍骸卻都不知去向,定是被野獸們分享了。
“你跟我來。”左厲冥同胡嬋跑了一路,直到了大河邊,這才覺得身子恢復了一些,可能是一直被縛住動彈不得,所以才四肢無力。
“把這個給我。”左厲冥伸手從胡嬋身上取下自己的弓箭的大刀,小野人很厚道,還送來了他的武器。
左厲冥背好弓箭,戴好大刀,便聽到身後響起嘩啦啦的聲音,越來越近。
“他們追來了,我們躲到河裡,你吸口氣抓牢我。”左厲冥說完便拉著胡嬋跳到河裡,微涼的河水瞬間吞沒了兩人,只留一朵不大的水花。
畢竟身子還未完全恢復,左厲冥緩慢地帶著胡嬋游到一處水草下面停好,這裡足可以掩飾兩人撥出的氣泡。
頭頂嘈雜聲四起,彷彿無數小石子濺到河面上,驚了水下的兩人。
嘈雜聲不斷,想是野人們仍不死心,在四處搜尋。
再等一刻,等野人們走了,自己便可以出來換氣,快要窒息的胡嬋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