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錦意微微蹙眉:“除了二皇子、四皇子外,其他幾位皇子都貪圖玩樂不思進取,難道娘娘的意思是,從那幾位年邁的王爺中選擇?”
“幾位親王之中若是有人能成大事,又怎會讓皇上繼承大統?我說的人不是幾位王爺,卻是與某位王爺有極近關係的人。”
龍玥兒只肯把話說明一半,剩下打算讓唐錦意自己想明白,誰知唐錦苦思冥想半天也沒能猜透。龍玥兒是皇貴妃,比其他嬪妃有更多機會接觸王公大臣們,想一想讓不怎麼與外人接觸的唐錦意去猜測多少有些困難,最終還是主動說出。
“明察善斷,足智多謀,與先帝入幕之賓楚辭楚公子齊名,又能身處朝廷與江湖之間遊刃有餘,這樣的人,世間能有幾個?”
“莫非娘娘指的是……定遠王世子溫墨情?”唐錦意對龍玥兒暗示的答案相當意外,偏偏龍玥兒毫不猶豫點頭肯定。
溫墨情,唐錦意對他並非記憶全無,相反地,比起偶爾見面那些宮內人士,她對僅有數面之緣的溫墨情反而擁有更深印象。那時她只知道溫墨情是溫敬元行走在外的心腹,也是對言離憂非常照顧的定遠王世子,其他並未多想;及至後來溫墨情冷冷駁斥芸貴妃並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走言離憂時,她才注意到這是個多麼大膽又有魄力的男人。
可是僅憑這些,就能斷言溫墨情適合挑起重任嗎?爭奪皇權不是市井兒戲,要的是血統、地位、能力和威望,定遠王因著前一代的兄弟之爭連親王都不是,作為次子的溫墨情又何來相稱的地位身份與諸多皇子一較高下?
唐錦意揣測不透龍玥兒的想法,想要問,卻再得不到答覆。
“太子妃請回吧,倘若沒有重要的事儘量別再過來,走動多了難免被人發現。本宮說的話太子妃可記可不記,知道太子妃一心為我大淵著想,本宮已是感激不盡。”
帶著困惑離開冷宮,回去的路上途徑鉛華宮,唐錦意聽到一陣陣幽幽啜泣隱約傳來。
她知道那哭聲來自昔日同宮而居的絹妃,也知道絹妃為什麼哭,可她能做的只有抱著同情悲憫之心匆匆離開——連嵩大權獨攬、權傾朝野,就算明知他糟蹋了宮中姿色才情最好的幾位嬪妃,誰又能拿他奈何呢?世事如此,若無權,又無人反抗,弱者、膽怯者就只能任人宰割。
“為了殿下,為了我們的孩子,我什麼都不怕,我會讓自己堅強起來。”回到東宮仍不見溫墨崢歸來,唐錦意輕撫腹部柔聲低語,不知怎麼忽地想到了曾有短暫接觸的言離憂。
言離憂對唐錦意說過,為了喜歡的人想要變得堅強,她也的確這麼做了,在其他女人還在為如何挽留男人的心,為家長裡短、爭風吃醋又或者其他瑣碎事情煩惱時,言離憂已經轉遍大半個淵國,而這份膽魄,並不是每一個女人都能做到。
如此這般欣羨的唐錦意還沉浸在皇宮那攤難以解決的混亂中,她並不知道,此時的言離憂早已踏出大淵地界,甚至越過中州,為了尋找溫墨情下落闖入霍斯都帝國。
那是與淵國權勢暗鬥截然不同的,另一場暴風驟雨興起之地。
第253章 重圍逃生
“根據君老闆描述,霍斯都行商送來的那封信拾取處就在相鄰小城,距這裡大概有七八十里路程,不過要走水路才能過去。剛才我問過客棧老闆,今天的船已經都離岸了,要走最快也得等明天,趕早的話晌午就能到達。”
樸素的小客棧內,言離憂攤開地圖指明路線,表情裡揉進幾許淡淡惋惜。
按理說溫墨情失蹤,最著急的人應該是言離憂,然而在度過最初幾天痛苦失神後,言離憂很快恢復如常,甚至比之前更加精神抖擻,完全尋找不到半點沮喪驚慌之感。一路爭吵中碧笙也曾為此不悅抱怨,認為言離憂並不在乎溫墨情死活,站在局外的夜凌郗卻看得清楚,正因為言離憂太在意溫墨情,所以才會有這種反應。
越是危急時刻,言離憂反而越冷靜,這點與碧笙及多數女子是截然相反的。
霍斯都的客棧與大淵稍微有些不同,沒有雙人號、眾號那麼多選擇,所有房間一律狹窄簡單,只容得下一張床、一張桌、一把椅子,是而言離憂等三人不得不分房而睡。
其實這天夜裡三個人誰也沒能安睡,碧笙心裡連急帶氣自然睡不安穩,一路上都是這樣;夜凌郗性子好動,對新鮮東西總是充滿好奇,大半個晚上都在翻來覆去回想霍斯都的種種風光民俗;言離憂睡不好早就習以為常,那些硬邦邦的瓷枕、木枕讓她幾乎與睡眠揮手告別,倘若沒有可以代替軟枕的東西,那麼她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