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追上。”溫墨情就著井水洗了把臉,冰涼之感沖走些許疲憊。起身舒展舒展筋骨,再看看一旁木材堆上冷臉坐著的男人,溫墨情一溜水珠甩過去:“讓你帶些亂雪閣的部下過來,人呢?”
樓淺寒一偏頭躲過飛來的水珠,面上仍是萬年不變的冷然無情:“距離最近的正在執行任務,完成後直接到妖山附近匯合——人我可以調來,但別指望他們幫忙,要保護誰是你的事,別借我的人給你賣命。”
“用不著他們拼命,站在那裡嚇唬人就好。離憂若能無事平安歸來,我會按亂雪閣的規矩算人頭付錢;若是離憂真的出什麼事,你和你那些部下只需在妖山之下等著收屍。”
拳頭緊握,指骨一聲脆響,溫墨情微微低頭,桶中井水映出冷毅面容。
“或是為我和離憂收屍,或是看我殺盡那些故弄玄虛的瘋子,讓他們為離憂陪葬。”
第224章 未歸的人
月黑風高,冷霧如魅。
靜謐的定遠王府內,只有偏院一間房的燈還亮著,碧簫才將下午藥鋪送來的藥材檢查分裝妥當,屋外便是三聲叩門輕響。
“王爺?”開啟門將意外找來的定遠王請進房中,碧簫又是搬凳又是奉茶,一番折騰後才困惑開口,“王爺有心事?看您一直皺著眉,好像在為什麼事情煩心。”
定遠王微愣,意識到自己的表情過於嚴肅,急忙換了臉色撫著鬍鬚幾聲朗笑:“錯了錯了,不該沉著臉面過來,又讓你擔心了吧?”不等碧簫回答,定遠王輕輕拍了拍桌上包裹整齊的藥材,低低一聲輕嘆:“碧簫啊,這些年苦了你了,你為墨鴻忙裡忙外卻連個身份都沒有,是本王對不住你。”
“王爺哪裡的話,照顧墨鴻是我分內之事,至於名分地位,我並不在乎。”
“不管你在不在乎,該有的還是得有。”定遠王招手示意碧簫坐下,眼神裡滿是慈祥,“早幾年本王還抱著為你另尋人家的想法,可是看你對墨鴻痴心不二,倘若硬逼著你嫁與他人反倒是罪過。如今墨鴻的病有了起色,你們兩個的年歲也再等不得,所以本王……本王想,若是你願意,過了年挑個吉日良辰就把你和墨鴻的婚事給辦了,你看如何?”
訊息來得突然,碧簫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美目泛紅,輕咬薄唇起身拜禮:“謝王爺成全,碧簫願嫁入王府照顧墨鴻一生一世,白首不悔。”
一個是仙姿玉骨,一個是癱瘓廢人,這樣差距懸殊的一對兒擺在一起何其荒唐?儘管溫墨鴻是自己親生骨肉,定遠王還是不忍看碧簫餘生埋沒於伺候殘夫的生活中,所以才一拖再拖始終不提二人婚事;而今看到碧簫感激目光,定遠王忽而明白,這樣一對兒眷侶是分不開的,唯有讓他們名正言順結為夫婦,才算得上真正為他們著想。
“孩子啊,府上的狀況你都清楚,本王這把老骨頭拿不出像樣的彩禮為你們打點,墨鴻這般模樣連上門迎親都做不到。等過些日子墨情回來,本王就代墨疏去趟蒼梧郡,親自登門向秋樓主提親下聘,縱是沒那些金銀珍寶,本王也一定要讓你風風光光嫁進來。”
“我在府中這些年,王爺一直待我如膝下千金,能與墨鴻結為夫妻,碧簫心滿意足別無所求。”柔柔目光移到桌邊燭燈上,碧簫忽而一抹溫婉淺笑,“如此一來,師兄和離憂的婚事也就沒有阻礙了。”
定遠王點點頭,似有有些猶豫:“言姑娘和墨情的事本王一直有些難以決定,倒不是介意言姑娘身份,只是這樣一來就要委屈碧笙,本王未免過意不去。”
碧笙在君子樓的所作所為早經由沐酒歌的信告知,碧簫和定遠王都知道溫墨情公開宣佈譭棄與碧笙婚約的事,雖然不覺意外,卻也不是什麼說來會感到高興的事情。
沉吟片刻,碧簫輕嘆:“碧笙那孩子任性又好臉面,一時半刻緩不過勁兒,但她做得實在過分了些,就算是我也無法原諒。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師兄既然對碧笙無意,自是不能強求二人在一起,與此相比,我更希望師兄能和離憂終成眷屬,他們兩個歷經風波彼此真心相待,這是碧笙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如果王爺介意的是我和碧笙的關係,這點大可放心。”
碧簫已經表明態度,定遠王便不再說什麼,出神半晌也不知想到了何事,末了一聲苦笑:“那位言姑娘品行不差,只可惜身世難明,若非如此,想來二皇子是不過錯過她的。”
碧簫也有些發呆。
假如沒有溫敬元干預阻攔,大概言離憂早就嫁給溫墨疏了吧?也就不會有如今只羨鴛鴦不羨仙的逍遙眷侶。世事無常,誰能預料到感情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