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溫墨情對溫墨崢的瞭解,他相信溫墨崢或許會聽君無念的話不去反抗溫敬元,但絕不會做出強人所難這種事,尤其是在他知道言離憂與溫墨疏關係的前提下;再者,他藏匿言離憂的地方應該還沒人發現。
稍作考慮後,溫墨情沒有理會連嵩轉身往房內走去,連嵩也不攔他,將柔嫩的綠葉揉碎染上滿掌汁液,看著自己手心仿若自言自語。
“昨天孤水看見君老闆悄悄出宮便跟了上去,追到城外一個廢舊宅院,也不知裡面藏著誰的什麼寶貝。還有,昨天聽幾位娘娘講先帝時的趣事,說是先帝在遇到青蓮王前曾對一位民間女子動心,那女子不從,先帝便從御醫那裡討來一瓶奇藥,只那麼一顆喂下去,先前尋死覓活堅持守身如玉的女子就主動獻身了。所以我想,如果皇上真想讓四皇子得到言姑娘……世子覺得,這會很困難嗎?”
第173章 不眠之夜
夜凌郗的到來讓言離憂心情愈發繚亂,原本就難熬的夜變得更加漫長,睡意卻全然無蹤。
溫墨情,溫墨疏,兩場天淵之別的相遇,兩段截然不同的感情,到頭來她竟分不清哪一個才是所謂的戀慕,哪一個才是她應該投奔的歸宿,又或者,那二人都不屬於她,這輩子她註定要揹負詛咒孤獨一生?
煩亂思緒在萬籟俱寂的深夜裡無聲無息,越是煩惱就越是清醒,當言離憂翻來覆去想著是不是該出去走走時,屋頂忽而傳來幾聲細微響動。
有人在屋頂!
緊張暫時代替煩惱覆蓋在言離憂身上,躡手躡腳下床,言離憂屏住呼吸側耳細聽,那一溜聲音正從房脊移動至房簷,片刻後一道模糊黑影在窗前一閃而過。
這夜月色有些黯淡朦朧,不是特別明亮,那黑影十分小心地在窗前晃了許久,確定屋中沒有響動之後在窗上捅了個窟窿,西瓜大的黑影湊近,投映在窗紙上的一團黑色越來越清晰。
言離憂靈機一動,在那黑影安定下來之前就將枕頭塞進錦被裡,做出有人裹在被中的樣子,而後飛快躲到桌子後面,借晦暗月色掩藏住自己身形——鬼鬼祟祟深夜造訪,窗外的人定然不是為吟風弄月、暢談人生而來,九成又是暗殺刺客之類。
那黑影自窗紙孔洞向屋內窺視一番,大概是光線太暗看不清,過了一會兒又蹭到門前窸窸窣窣鼓搗許久。言離憂不知那人會不會進來,輕手輕腳竄到房門之後,煌承劍褪去劍鞘緊握待命。
縱是之前腦海一片混亂,當腦中敲響警鐘時,言離憂立刻恢復清明果斷,而她並未注意,自己此時沉穩表情與溫墨情如出一轍。
離開皇宮後言離憂每晚休息都會很小心劃好門閂,不過小小門閂對不速之客而言算不上阻礙,細微響動停止少頃,雪亮刀尖插入門縫中上下游移,碰到門閂後一點點將門閂卡掉。越是危機時分,言離憂的緊張感越淡薄,房門終於被突破無聲開啟的瞬息,她甚至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害怕,只沉著地握緊短劍藏身門後,一雙眼死死盯著竄入房中的黑影。
潛進來那人並未發覺門後有人,或許還在為自己的迅速行動沾沾自喜,見被褥之下的“人”紋絲不動,大著膽子走到近前。就在潛入者伸手要扯開錦被的一瞬間,言離憂猛然衝出,倒執短劍用劍柄重重擊在潛入者後腦,一聲慘叫後,猝不及防的不速之客癱軟在地,人事不知。
言離憂點燃油燈朝腳下照去,只見倒下的人一身黑色夜行衣,肩上斜背一柄吞口大環刀,腰帶上還掛著一串像是火摺子但明顯小很多的奇怪東西,最末端一個已被取下,就握在那人手中。
迷香?還是其他什麼?言離憂沒有細思考,這些算不得光明的手段去問問鍾鉞應該更清楚,畢竟他們都是在江湖上行走的人。
卸去潛入者的武器簡單捆綁後,言離憂本想去找夜凌郗和鍾鉞提醒他們小心,誰知還不等她出門,夜凌郗和鍾鉞、楚揚已經先一步趕來,每個人的臉色都是異樣凝重。
“言姑娘,這裡被人發現了,附近有不少人埋伏,我們必須儘快離開才行。”鍾鉞瞟了一眼地上躺著的人,微微皺眉卻沒有細問,回頭朝楚揚使了個眼色,“楚揚,我去把埋伏的人引走,你找機會帶言姑娘和夜姑娘離開。出去後不用等我,一路往定遠郡去找碧簫少主,懂了嗎?”
楚揚看了看身側兩個女人,又看了看外面漸漸靠近的點點火光,清秀面孔上閃過一絲不悅:“我去,你走。”
“這時候你爭個什麼勁兒?我功夫比你好,能多拖延一段時間;你心細,更適合保護言姑娘。就這麼說定了,如果不出意外,我們在定遠王府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