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冷空氣的干擾,正雨將更多地注意力集中到了架勢上,油門已經踩到底,速度錶盤不斷攀升,他已然將現在當成了剛才未完飆車的延續。
馬路上車流滾滾,寶藍色的跑車如水中游魚,靈活地穿梭,不斷地超車,驚險萬分,喇叭聲響起一片。
珠裕鄰已經完全沒了尖叫的力氣,只能死死地閉著眼睛,覺得自己很可能見不到因為負債累累而逃亡在外的爸爸了。
一貫用來握畫筆的雙手靈活地撥弄著方向盤,在一個路口前方猛轉,與地面接觸的輪胎髮出不堪重負的刺耳摩擦聲,被迫睜開眼睛的珠裕鄰甚至從後視鏡看到了嫋嫋升起的青煙。
“救,救命,神啊。”她緊張的吞吞口水,哆哆嗦嗦的在胸前畫了個亂七八糟的十字,雙手因為極度的驚恐而冰冷。
正雨大笑出聲,狹長的鳳眼眯起,眉眼彎彎。他將速度提到最高,帶著後面的兩輛車拼命往前走,然後在三輛車幾乎並駕齊驅的瞬間猛踩剎車。
跑車出眾的效能讓它幾乎在瞬間留在原地,而被擺了一道的追兵則是又駛出去了近百米之後才堪堪停下。然而這個時候,正雨已經調轉車頭,幾個大叔開門出來看到的也只是冒著輕煙離去的藍色車屁股。
等到正雨開到海邊停下來之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身心舒暢,他歡快的拍打著方向盤,開心的像個孩子,笑容燦爛,“哈哈,簡直就是一個人的特技表演呀!”
這會兒才慢慢恢復知覺的珠裕鄰哆哆嗦嗦的轉過去,無言以對,臉色慘白。
正雨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呃,車上,貌似還有另一名乘客?
他悄悄吐吐舌頭,然後繼續笑的耀眼,佯裝不知道,“我去買杯熱飲給你壓驚。”說完就小跑著出去了。
☆、第34章
珠裕鄰咬牙切齒的看著即便是背影也無比瀟灑帥氣引人眼球的國寶先生,表情不斷變換,腿腳發軟的下了車。
一下車才發覺外面這麼冷,珠裕鄰忍不住抱住胳膊,下意識的就要轉身回車子裡面取暖。
可是,回頭看看那輛流線型跑車,臉色又是一陣發白,剛才心臟幾乎都要跳出來的驚險刺激再一次讓珠裕鄰口乾舌燥。她頓時打消了回車裡取暖的念頭,毅然決然的調轉腳步,漫無目的的往前走。
被冷風一吹,珠裕鄰才覺得往日的神智終於完全迴歸,打量四周,驚訝的發現這裡竟然是那晚自己與爸爸見面的那片海邊,甚至那幾塊被寄託了他們父女無限幻想和希望,用來自我慰藉的石頭也在,只不過冷風呼嘯中顯得特別孤零零。
冷風毫不留情的從上空掠過,岩石似乎也被吹動,微微搖擺,一如心中本就渺茫的希望之火,在猛烈地攻勢下搖搖欲墜,孤苦無依。
“爸,你到底在哪兒啊。”眼眶一陣陣發熱,珠裕鄰用力吸吸鼻子,走了過去。
抱著胳膊瑟縮著坐下來,珠裕鄰看看空蕩蕩的四周,連日來的委屈一陣陣湧上心頭,眼淚再也不受控制,嘩嘩的流下來。
為什麼呀?為什麼總是忍不住去賭博呢?為什麼要連個招呼都不打的就逃走呢?為什麼我們不能過上正常人的安穩生活呢?
為什麼,為什麼呀?
這樣的日子,究竟什麼時候是個頭呀?
想著想著,珠裕鄰只覺得視線模糊起來,雙頰冰冷一片。
為什麼我要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為什麼別的女孩子可以過輕鬆快樂的生活,可以肆無忌憚的、可以盡情的歡笑,可是我卻要因為一個不爭氣的爸爸被逼的東躲西藏,連個可以安心睡覺的地方都沒有?
再也無法抑制滿腹的委屈和怒氣,珠裕鄰猛地站起來,彎腰將那些大石頭抱住,合著眼淚一起狠狠丟了出去,邊丟邊哭。
丟了幾塊之後,她卻又覺得一陣心疼,好像自己丟出去的真的是自己和爸爸得來不易的希望,或者是希望渺茫到幾乎沒有的美好未來,頓時又不忍心了。
用力擦幾把眼淚,珠裕鄰抽著鼻子,又將剛才丟出去的石頭搬了回來,心裡又好氣又心疼,爸爸呀,你到底去哪兒了呀?
我到底該怎麼辦呀!
一陣絕望混合著冷風襲來,幾乎將年輕的姑娘砸如深淵。
不行不行,珠裕鄰用力拍拍自己的臉,深吸一口氣,掛著淚水,對著大海拼命大喊:“無所不能的珠裕鄰,加油啊!加油!”
買了熱咖啡回來的徐正雨好巧不巧的將事情的整個經過都完整的看下來,更加的覺得好奇。不過出於對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