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之事了。
經過宮宴之事,季斐斐是沒有指望了,可那畢竟是親生女兒,季夫人也不好太過於苛責,只將目光轉向了兒子那頭,期盼著能夠抱上孫子。
更加重要而又不好說出口的是——季家,將來會由誰去繼承?
兒子雖說是嫡長子,也得丈夫看重,可架不住他有膝下無子這個硬傷,這樣一條不利因素擺著,他日之事可就難說了。
要知道,庶子那頭還生了好幾個了。
心裡頭冒出了這想法,季夫人便再也坐不住了,看向元城長公主的目光,也愈發的冷銳起來。
自己生不出孩子來,還不許別人生,天下哪裡有這樣的道理?
無子,這可是七出之條的一個,也就是看在元城是皇家公主的面子上,否則,但凡換了一個尋常人家,老早就休她八百回了!
季夫人此前便想過叫兒子納妾,可到底是顧忌著元城長公主的公主身份,又想著叫她為自己女兒鋪路,這才隱忍不發,到了現下,見她什麼用處都沒有了,自然也不會再客氣。
說白了,季家是遭受皇帝厭棄,可你元城,只怕也同我們是一路貨色。
既是這樣,還怕你做什麼呢。
季夫人打定主意,便去同丈夫商量此事,季家家主骨子裡也是偏向嫡妻嫡子的,想著元城長公主被削減到三百石的吏祿,便壯著膽子往宗正寺去了。
宗正寺卿沒什麼大的才幹,卻也不是傻得冒泡,堪堪算是中人之姿。
元城長公主是被陛下厭棄了,可到底是皇族出身,陛下信重如何思量,他又一概不知,如何敢早早做主呢。
是以季家將事情報上來了,他既不能一口應下,也不敢滿口回絕,同底下人商量之後,便入宮來探聽皇帝的意思了。
皇帝倒是沒想到宗正寺卿是為此而來,皺著眉聽他說完,便沉聲道:“這種小事都要問到朕頭上,還要你有什麼用?元城既是先帝的公主,那便要有皇族公主的臉面,你去告訴季家人,若非是她自己願意,便死了這條心吧。”
“是是是,”宗正寺卿同季家無甚交情,自是毫不關心結果如何,只連聲喏喏,隨即又問道:“陛下,季家長子無後,又是牽扯到皇族身上,他日季家家主辭世,究竟是長房繼承,還是庶出二房繼承?”
“朕記得,”皇帝想了想,略有些遲疑道:“季家庶出的季明懷,任職禮部?”
宗正寺卿不曾想皇帝竟能叫出季明懷名字來,心下暗自有了幾分計較,便聽皇帝繼續道:“嫡長子繼承家業,本是理所應當,若是此後一直無子,便叫二房繼承,兄弟相襲吧。”
皇帝定了主意,宗正寺卿自是一連聲的應了,面上不顯,心底卻暗自同情元城長公主一番。
她若是不鬆口,季家長子便不能納妾,若是不能納妾,便不會有兒子,若是沒兒子,那就不能繼承家業,到最後,還得將季家交給庶子繼承。
想著季夫人素來脾性,宗正寺卿便忍不住在心底為元城長公主鞠一把淚——她是此事唯一的絆腳石,接下來的日子,只怕也不會好過。
宗正寺卿走了,皇帝卻默默良久,瞧見青漓自裡間出來,唯恐她心中誤會,便拉她到自己膝上坐下,溫聲解釋道:“元城生性狠厲,並非善類,不只是妙妙不喜,朕也不待見她,今日如此,並不是想著迴護她,而是她終究也流著蕭氏一族的血,是皇族的正經公主。”
“公主無子,而使得駙馬納妾,這個口子不能開。”
“皇族出嫁公主時,給了多少嫁妝恩賜,連帶著駙馬一家都有加恩,他們只想著好事,卻不願意擔壞事——簡直是白日做夢。”
“朕並不是為了元城才將此事回了,而是為了我們的公主,乃至於孫女重孫女,若有先例可循,日後若她們碰上這種事,便不好推拒了。”
“我明白的,”青漓不是蠻不講理之人,也看得出其中關竅,斜了皇帝一眼,道:“當我是什麼人了,蠻不講理嗎?”
她雖不喜歡元城長公主,卻也不至於在這上頭說什麼。
皇帝說的話在理,若是他日自己生了公主,也遇上這樣婚後無子的事情,有著前代公主允許駙馬納妾之事的由頭在,再去拒絕,便有些不合情理了。
青漓是討厭元城長公主,但也不會為了出一時之氣,而堵了自己兒女的路。
一個失勢的先帝公主,真心想要收拾,辦法多著呢。
說到這裡,她倒是想起了另一處,轉向皇帝,一本正經道:“這些日子,五公主與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