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佈滿了聖上的人。
任邵英道:“錦衣衛本就是軍中之人。難辦吶。”
正說話,外頭來報:“劉永豐求見。”
庭芳眯了眯眼:“我去外頭見他。”議事廳不進外人的規矩不能破。
任邵英道:“咱們都去,他特特跑過來,恐有訊息。”
幾個人又挪到外廳,坐定,才使人去請劉永豐。劉永豐是跟著房知德一齊進門的。沒有房知德的帶領,他根本見不著庭芳。二人進得廳內先見禮,再分賓主落座。劉永豐急忙道:“小人有急事要報郡主知道。”
庭芳道:“請講。”
劉永豐道:“小人才知道,劉永年寫信去了京城,告之了海運之事。如今只怕朝廷已知,想插手海運了。”
庭芳與徐景昌對望一眼,劉永豐訊息好快!面上不動聲色,從容的問:“朝廷壟斷了海運,他有什麼好處?”
劉永豐道:“沒了海運的郡主,自然要回京居住。沒了郡主照拂,小人命休矣!還請郡主開恩。”
原來如此!庭芳腦子飛快的轉動。劉永年的本職是地主,跑運輸是副業。丟了個副業,攆走礙眼的人,可保家主之位,很划算。何況他人在淮揚,朝廷開通海運,他有許多空子可鑽。最直白的,一旦海雲通暢,必然接駁運河,淮揚立刻商賈雲集。旁的不論,會芳樓的規模就可擴大幾倍不止。更不提廣袤的土地可種植連綿不斷的桑樹。絲綢,從來是貿易的核心。朝廷不可能自己種桑養蠶,他賣點給朝廷,自己再走私一點,比現在還賺!好手段,怪不得劉永豐急的冒火。對上堂兄,他除了借勢,別的可都不夠看的。
偏不如你劉永年的意!庭芳勾起嘴角:“劉官人多慮了,我暫不會離開東湖。”
劉永豐心中一喜,忙道:“郡主運籌帷幄,什麼都逃不出您的手掌心。”
庭芳微笑:“不妨告訴你知道,聖旨這兩日便到。聖上忽想起我還沒封號,叫著不大方便,欲賜東湖二字為號。我正預備寫帖子辦酒,帖子還沒好,劉官人就聞著酒香趕來了。”劉永年你敢算計老孃,坑不死你!聖上奪了海運又怎樣?東湖變成她名正言順的地盤,夠恐嚇劉永年一輩子了。她騰不出空來收拾劉永年,劉永年竟膽敢算計她,不借著劉永豐的野心咬上一口,當她是菩薩了不成?
劉永豐立刻拜倒在地:“恭喜郡主。”
房知德抽抽嘴角,尼瑪,出門幾個月,又怎麼了?趕緊朝庭芳使眼色,想扔劉永豐出門,問明狀況。劉永豐多有眼色的人?庭芳大著肚子,他耗久了就是得罪人。說了一串兒吉祥如意的詞兒,再表了幾句忠心,麻溜滾了。
見他走遠,房知德先贊:“這貨比猴兒還精!”
徐景昌調侃:“放心,精不過咱們家狐狸精。”
房知德忙問:“聖上又出什麼么蛾子?”
庭芳道:“打咱們海運的主意。”
房知德:“……”
任邵英道:“正開會,你就回來了。一起商議吧。”
房知德道:“還能有啥商議的?殿下在京中,他都沒法子阻止,咱們能如何?鐘錶現在不好做,茶鹽絲瓷酒想都別想,快扒拉出一個大型貨物,咱們才好暗渡成倉!”
庭芳靈光一閃:“販木材如何?”
房知德問:“木材有何利?咱們有的是木材。無利可圖還做可招人眼,何況賠本的買賣做著吃力。要想個一舉雙得的法子才好。”
庭芳不懷好意的笑道:“不許本土砍伐便是。”
徐景昌愕然:“不許本土砍伐是什麼意思?”
庭芳道:“你們聽我詳細說來。華北蝗災,蓋因水土失調。否則南邊兒亦有蝗蟲,何以極少成災?”
“郡主可有憑證?”錢良功道,“蝗災開不得玩笑。”
庭芳道:“你們可以做個實驗。抓了蝗蟲來養著,看是乾燥的地上生的多,還是有草的地上生的多。蝗蟲產卵,可是在黃土上的。只要土上有植物,根本發不起來。再則,咱們還可再做實驗。草木豐盛的地方,沒有山洪。故樹木多了可抗災荒。禁絕砍伐,不獨是為了咱們好賣木材,更是為了國家大計。南洋有的是木材,幹嘛砍自家的?”
房知德目瞪口呆:“等下等下,我的好郡主師妹,您老到底打哪兒知道這些的?康先生沒教過啊!?”
庭芳鄙視之:“知識就是力量,等著先生教,你怎麼不說等著夫人餵飯呢?房師兄,咱們家的學堂我可是主事人之一,你跟我說這個話,是想挨板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