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之後,蘇瑜讓蟬衣和青黛帶了東西準備走,忍冬趕上來,依依不捨道:“姑娘用了早膳再走吧,陛下總不至於讓您餓著肚子走的。”
“不了,我也沒什麼胃口。”蘇瑜訕訕而笑,帶著蟬衣青黛出了昭鳳殿。
看看天色,此時應當早朝已經結束了,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去御書房給三哥告別。
然而到了御書房外,等了許久也沒見人傳她進去。之後青楓從裡面進來,對著蘇瑜頷首:“蘇姑娘,陛下說政務繁忙,便不見你了,屬下這便送蘇姑娘出宮。”
蘇瑜揪緊了帕子,看著御書房緊閉的朱門,抿了抿唇,笑著應好。
御書房內,魏丞在窗前站著,透過半掩的縫隙望向她落寞的背影,眉心微擰,卻什麼也沒做。
後面案前坐著的廖啟起身走過來,目光落在遠處蘇瑜的背影上:“我原本是想幫幫你們的,沒想到卻將事情搞成了這樣。你也是的,讓她出宮也不該是這種態度,她沒爹沒孃的,前頭又剛沒了大伯父,如今你也狠心棄她,她表面上風輕雲淡的,心裡早傷心死了。平日裡你最疼她不過,這次卻當真絕情了,只怕她受不了。”
魏丞眉頭緊鎖著,良久才道:“她一直把我當哥哥,心裡那道坎兒就永遠過不去,如今狠心一些,等她心裡的兄妹情誼淡了,或許才能接受新的感情。原也是我的不是,先前總怕她因為我做了帝王而疏遠我,費盡心思讓她依賴我,不要畏懼我,反而弄巧成拙,她越發把我當哥哥看了。”
廖啟恍悟:“我說你怎麼突然這麼狠心待她,原來是欲擒故縱。成吧,看你這法子有沒有用。”
“不過不得不說,你這法子有點狠,我如今都覺得弄丫頭可憐了。”廖啟又搖頭嘆息。
魏丞緘默。
他如何捨得她傷心難過,可目前為止這許是唯一的法子了。否則,他們兩個一直這麼彆扭下去,何時是個頭呢?
青楓將蘇瑜送出皇宮之後,便止了步子,對著蘇瑜拱手:“末將只能送蘇姑娘到這兒了,餘下的路蘇姑娘要自己走。”
事到如今,於蘇瑜而說送不送的已經沒什麼了,淡淡頷首,由蟬衣和青黛攙扶著上了馬車,一路向著平南侯府而去。
馬車裡,蟬衣和青黛都瞧出了蘇瑜情緒欠佳,又不知如何安撫才好,一時間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頗為為難。
青黛嘆息一聲,忍不住抱怨:“咱們陛下也真是的,剛登了基便六親不認了,以前對姑娘千般好萬般好,如今說趕出來就趕出來了。”
蘇瑜一直不知道自己為何心裡難受,聽了青黛的話確實瞬時明白了。她不是被送出來的,而是被趕出來的。
是啊,三哥的那個態度,可不就是驅趕嗎。
不對,她以後都不能再稱他三哥了。他永遠都陰晴不定的,讓人捉摸不透,她日後還是要謹慎些,莫因為口誤再惹出什麼禍端才好。
可是,他到底為何突然這樣呢?莫不是對她的耐心用光了,累了?倦了?以前覺得不管三哥是什麼身份,他們終歸是最親的家人,如今倒是好了,她接受不了做夫妻,那就連兄妹也沒得做。
三哥做事可真果斷,說變臉就變臉,倒是跟她優柔寡斷的性子一點都不像。
蘇瑜揉了揉腦仁兒,讓自己不要再去想這些事情,也再不要去想他了。
回到平南侯府,繼續做自己的三姑娘,再跟他沒什麼干係。
平南侯府,因為沒有提前知會,蘇瑜回來時倒是讓蘇慎和衛綠宣夫婦猝不及防。衛綠宣尚未出月子,只得吩咐嬤嬤去將蘇瑜先前的邀月閣給收拾出來,自己則是拉了蘇瑜在自己床邊說話。
“前頭我還在跟你大哥唸叨,不知陛下會不會放你回來,誰想今日便回了。你也是的,竟不提前知會一聲,好讓我提前準備。你先前的院子許久不曾住人,有的折騰呢。”衛綠宣拉著蘇瑜的手,面上很是高興。
蘇瑜勉強笑笑:“臨時決定的,故而才沒提前告訴嫂嫂一聲。院子隨便打掃一下就是了,我也不是那挑剔的人,能有一席之地便是好的。”
衛綠宣嗔她一眼:“你這是什麼話,你姓蘇,是咱們蘇家的人,住在家裡自然就得舒舒服服的,哪能湊合。”
她這一番話說得蘇瑜眼熱,再對比魏丞的態度,她的心便更難受了,忙撇過頭去,生怕被衛綠萱瞧見自己眼眶的淚。
她雖然可以掩飾,但衛綠萱卻也是細心的,漸漸發覺了不對勁,面露詫異:“怎麼還哭了。”說著強拉著她,怕是她一張臉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