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三年而已,大安朝天翻地覆,內憂外患,他們異魂而歸,終究將這世界的命數徹底顛覆。
“怎麼了?”魏眠曦從後面走來。
這趟出來,他仍沒同意俞眉遠走到街巷上,只包下了臨河的一家酒樓,讓她在二樓最好的位置上遠遠看著。她雖有些不悅,到底沒說什麼,只是表情落寞地趴在窗欞上眼巴巴看著外頭遊神的隊伍一路行去,倒叫他心疼。
“三年……變化這麼大嗎?”她懶懶趴著,無精打采,“我記得以前遊神的聲音隔著幾條街和我家的院牆,都能清清楚楚聽到,可熱鬧了。”
魏眠曦揉揉她後腦的發,淡道:“只是暫時的。”
俞眉遠看了半晌,覺得無趣,便悶悶地轉過身拉下他的手:“魏哥哥,我出去一下。”
“要去哪裡?我陪你。”他捏緊她的手。
她斜睨他一眼:“茶喝太多,你說我要去哪?”
語罷,她抽回手,飛快跑出了包間。
魏眠曦暗道自己太緊張,這酒館四周全是他的人,不論進來還是出去,都不可能。他只覺得自己近日有些緊張過頭,總擔心她突如其來的變化像場夢,一不小心便是鏡花水月。
一邊自斟自飲,一邊等她,酒過三杯,他仍未見她回來。
心裡一緊,他拂袖而出。
俞眉遠並沒去淨房,也沒出酒館,可酒館上上下下都沒有她的人影。
……
酒館臨河而建,河面已經結冰,魏眠曦臉色鐵青地從二樓望下,俞眉遠正貓著腰蹲在冰面上。他大意了,以為後面是河道難以脫逃,便將大部分注意放在前面,不想她竟能利用河面結冰逃離。
這幾日果然都是假的。
怒火瞬間湧起,他自二樓長廊飛下。
“阿遠,你要去哪裡?”魏眠曦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從地上拉起。
俞眉遠輕呼一聲“疼”,口中急道:“我沒去哪裡。”
“你別白費力氣騙我,我不會讓你再離開,你死了這條心。”魏眠曦抬高手,將她的手腕緊緊箍在掌中。
她踉蹌一步,手裡的東西落地,正要開口解釋,忽然聞得“嗤”的細響。引線被人點燃,冰面兩側放好的煙火同時綻放。都是小型的火樹銀花,兩側連著十多枚一路盛放,將結了冰的河面與河畔垂柳上掛下的冰稜照得奪目萬分,連帶她的容顏,也在這煙花間盛開,美到極致。
魏眠曦一怔,看著滿目璀璨失了神。這景象,至死難忘。
“魏眠曦,今天是你生辰,所以我求了鐵護衛幫忙,想逗你樂一樂。”俞眉遠察覺到他手上力氣變小,便從他掌中收回手。她低頭看去,自己手腕上整圈都紅腫,他下手還真不客氣。
鐵護衛便是魏眠曦派來看守她的人,官府不讓大肆放煙火,她才請鐵護衛幫忙,拿了些小煙花,本想今夜給他個驚喜。
“阿遠,我……”魏眠曦想解釋,又不知如何解釋。
他的生辰,早沒人記得,連他自己都忘了。
“我不知道這三年發生了什麼,能讓你如此不信任我,甚至於將我當成你的戰俘,日日派人監視我的一舉一動,不讓我回家,也不讓我出府。”她只是沒說,並不代表她不知,“魏哥哥,我不想嫁給你,不想做你的妻子,我想回家。”
“阿遠。”魏眠曦的心陡然一沉,像塞進了河畔樹梢掛下的冰稜,他急急拉住她。
煙火璀璨,卻到不了永遠,轉瞬便黯,河面很快又被夜色浸透,寒風襲來,颳得人通透生冷。
“你放手,我要回家。”她甩手欲離,卻被他用力抱入懷中。
“別走,別離開。是我的錯,我不該懷疑你,不該如此……本就不該如此……”他道歉。
她並不接受,仰起的臉龐上滾下淚珠,眼眶通紅,鼻尖通紅,臉頰也通紅,看得他心化成水,又酸又澀。
“讓我回家,我要回家!”她不管不顧地地推他。
魏眠曦任她又捶又推,笨拙哄道:“好,依你,都依你。”
俞眉遠猛地停手:“真的?送我回家?”
他卡住,片刻後方回答:“好,送你回家,等我們大婚前一日,我就送你回家,讓你在自己家裡出門就是。”
“……”俞眉遠唇又一抿,委屈道,“小氣,不能早點嗎?”
“不能。”這是他的底限了。
再早,他怕自己真會失去。
……
婚期臨近,年節也臨近,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