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挖耳朵,程北望看著他:“前日晚上眾位將領議事的時候…趙世子沒來?”
趙豐年點頭,他這人不喜歡看棺材,那麼大口棺材停在營帳裡,他怎麼敢去?就偷了個閒去讓人打聽宋瑞雪的下落了。反正他是趙軍統帥。燕軍開會,應該…是不用去的吧。
程北望捂了捂眼睛,哈哈笑出了聲,拉著他就回去了燕趙大營。
“不不不!”趙豐年看見中間那大營帳就一個勁地搖頭:“我就不去了,你有話就在外頭說了便是!”
理也不理他,程北望拖著人就往營帳里拉,見趙豐年掙扎得厲害,還叫了臨風一起,左右用力,將趙世子活生生給推了進去。夾東找血。
沉香木的棺材停在營帳正中央,棺材蓋子半開。宋涼臣支了身子坐起來,手裡正在寫部署,旁邊的玉樹正端著飯菜,一口一口往他嘴裡喂。
趙豐年看傻了。
“趙世子來了?”宋涼臣看著他道:“我那天就在想周圍好像少了個誰,原來是你沒來。快來,正好要將最近幾日的事務交給你。”
“……”暗地裡掐了自己一把,覺得十分疼了,趙豐年才知道這不是做夢。他奶奶的。宋涼臣沒死?還坐在棺材裡吃飯?殺人兇手玉樹還在旁邊餵飯?
宋家的人果然沒一個是正常的!
猶猶豫豫地蹭過去,伸手戳了戳宋涼臣的臉,覺著是溫熱的,他才長出了一口氣,伸手就將頭上的白簪子給取了:“你蒙我呢?!”
宋涼臣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我怎麼蒙你了?當晚回來,就通知了將領們全部來,說了我先在棺材裡躺幾天,令敵軍鬆懈。你沒來,還怪我?”
“你……真是狡猾!”趙豐年惱怒,心裡卻是長出了一口氣,這人沒死就太好了。他還正在擔心單憑他的本事,怕是渡不了河。有他在,他就可以將心放回去一半。
燕地世子,果然還是十分沉穩可靠,而且不要臉至極。
伸手指著旁邊的玉樹,他問:“這人不是要刺殺你的麼?”
玉樹一頓,抬頭看他一眼:“趙世子,奴才忠於世子和王爺,已有十年。”
他的確是與宋涼夜做了交易,要替他殺了世子爺。然而這個主意是世子爺自己出的,讓他去試探宋涼夜,後者一答應,爺就提高了警惕,將計就計,順便部署橫城和貫城。
宋涼夜一定沒想到,早在他多年前派出看劍的時候,爺就盯上他了,這麼多年的一舉一動,爺全看在眼裡,不動聲色。
而更讓玉樹佩服的,是爺一早知道宋涼夜圖謀不軌,但當初他失血過多病危的時候,卻還是給他餵了自己的血。就從那時候開始,比起效忠王爺,玉樹覺得效忠爺更令他心甘情願。
他的匕首永遠不會朝著世子,哪怕是朝著他自己。
趙豐年皺眉看著他,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直接問宋涼臣:“他可靠嗎?”
宋涼臣笑了笑:“可靠,比我還可靠。”
玉樹一愣,黑黑的臉上微紅,捏著碗撓了撓腦勺。
“好吧。”趙豐年伸手將他手裡寫的東西拿過來看了看:“你要我做什麼?”
宋涼臣道:“按照這上頭所寫,我假扮成你,帶著人橫渡離落河,你便喬裝一番,帶三千精銳,繞路去貫城找瑞雪。”
趙豐年一愣,想起宋瑞雪,微微不悅:“要我與她相見?”
“你不是想嗎?”宋涼臣挑眉,直言不諱地戳穿了他。
“我…什麼時候說了想見她?”趙豐年抿唇:“她那潑辣的性子,看著我就怕是要上來跟我打一場。”
“生死存亡,她不會那麼有閒心跟你打架。”宋涼臣笑了笑:“何況,現在瞧見你,她也許無悲無喜,就只當你是趙世子罷了。”
趙豐年黑了臉,捏著那幾張紙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知道了,兵貴神速,那我就先去點兵了。”
宋涼臣點頭,看著他出去,又看看旁邊的程北望:“黎城那邊如何?”
程北望道:“普天同慶,真是放鬆的時候,準備等水位再低些,便渡河過來。”
“好。”宋涼臣笑了:“那便傳令下去,咱們今晚渡河。”
今晚?程北望咋舌,出去問了問軍師,軍師直言:“今晚無風無雨,自然是渡河的好時機。”
好吧,都這樣說,那就渡河吧。程北望聳聳肩,下去發令。
申時一刻,沈美景驚醒,看了看屋子裡坐著的宋涼夜,大著舌頭道:“我做夢了。”
宋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