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聽見聲音慢慢都逐漸往這聚攏過來,將李白二人圍在中間,有人好奇,有人看熱鬧,有人卻是將不懷好意的眼光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兩人。
“兩位仁兄過獎了,此人亦是玉真公主下帖邀請之人,你我皆是一樣,如何不同?仁兄莫要自輕自賤了!”崔宗之向來與這些人不打交道,彼此看不過眼,那些人只當他是清高,不惜為伍,於是對待李白也是白眼相加。
李白似乎對眼前形勢並不瞭解,依舊面含微笑,毫無拘謹的站在崔宗之身後,甚至還悠閒的四處打量園內的景色,對崔宗之道:“傳聞公主不僅愛惜才子,更是對花草樹木一類甚為感興趣,吟詩賦曲無不圍繞著這些美物,李某來到此地,著實是長了見識。”
那些人本來還只當他是與崔宗之一處來裝模作樣,不想這面容白皙,瞳孔色澤與尋常人不同的男子竟然姓李!最近長安城內誰人不知李姓謫仙人,被人傳的如此神奇,令人無不羨慕和嫉妒!
“原來你就是那位李姓才子?”有人質疑道,“怎麼與傳言不太相符?”
“哦?”李白驚奇道,“那傳言中的我又是什麼模樣?”
那人慾言又止,他旁邊的另一位男子站出來道:“傳言中的‘謫仙人’乃太白金星下凡,只道相貌俊美,看仁兄外貌。。。。。。敢問從何而來啊?”
這人說出了許多人心中的疑問,李白相貌本就與中原人不大一樣,他身上來自母親的另一半血,使得他既像中原人,又像個外來人。
“白自昌明而來,諸位既然對李某如此熟悉,竟然不知李某的來處麼?”他一絲緊張也無,面對諸多質疑的目光,他只淡笑回應,心卻一點一滴冷了下來。
“這裡可真熱鬧,怎麼也沒人喚我一聲?”
眾人僵持間,忽聞的一聲嬌笑聲,只見亭後方緩緩走來一位紅衣女子,她一步三搖,行走間如弱柳扶風,婀娜多姿,手中也拿著一把扇子,只是那扇子與崔宗之的不同,上面以金渡邊,耀眼奪目,下面編者一根玉墜,上墜數顆珍珠,格外華麗。
眾人見此女子,忙行禮問安:“見過公主殿下。”
不用別人提點,但看排場,必是公主無疑,李白跟在崔宗之身後行了禮,忽然發現站在公主後方的王維,看了他與公主的關係比李白想像的還要親密些。
玉真公主拿開掩住面容的摺扇,露出姣好的容顏,一雙鳳眼似有若無的掃過李白和崔宗之,輕笑了一聲,道:“遠遠地就聽見你們說的高興,怎麼我一來都安靜下來了?”
方才講話的其中一位男子忙討好的笑道:“我等眼拙,竟然沒有將‘謫仙人’率先認出,這廂正對李兄的到來感到驚喜,公主殿下可是全了我們這些人的好奇和與李兄一見的願望了。”
玉真公主笑著看向李白,由婢子攙扶著坐到正座,做了個手勢,示意眾人入座。
看樣子這些人也沒少參加公主的宴席,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一個個的也不拘謹,隨性往位置上一坐,左右湊到一起說些什麼。
李白與崔宗之坐在一處,位置與公主頗近,他剛想低頭問崔宗之,玉真公主已然盯著他笑問了一句:“莫非這位就是名聲大噪的‘謫仙人’李白?”
李白忙起身鞠了一躬,翩翩然答道:“回公主,正是在下,只是那個‘謫仙人’卻是不敢當。”
玉真公主饒有趣味的看著他,妖冶動人的鳳眼似含情脈脈,又似乎只是尋常人那般審視,將李白上下看了個遍,良久才緩緩收回目光,幽幽道:“怪不得被人傳為‘謫仙人’,看到本人,果然不負這名號,聽說李郎才情乃堪比文曲星,如此不如賦詩一首,讓我等也開開眼界。”
玉真公主此話剛落,眾人俱都安靜了下來,在場所有的目光都集聚在李白一人身上。
李白不慌不忙,一甩長袖,邁開長腿走到中間,對著眾人略略施了一禮,朗聲道:“既如此,那白就獻醜了!”
“玉真之仙人,時往太華峰。
清晨鳴天鼓,飆欻騰雙龍。
弄電不輟手,行雲本無蹤。
幾時入少室,王母應相逢。”
李白此詩一落,周圍鴉雀無聲,待得片刻,眾人無不鼓掌讚美。
李白則緩緩回到位置,見崔宗之正皺著眉頭看著自己,他知道自己這首詩奉承十足,只是他雖沒有要依附公主的意思,卻有些別的想法。
崔宗之不解李白的意思,剛要提醒他兩句,又見玉真公主忽然站起身來,親自將筆墨放在李白面前,一雙波光粼粼的眸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