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章接過帖子看了一眼,冷哼一聲,對李白道:“若說起玉真公主的事蹟,當真是一天一夜也說不完,在此之前我先問太白一聲,因何緣故娶了許圉師的孫女為妻?”
李白一怔,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直白的問他這個問題的人,其實凡是聽說他娶得人是前宰相許圉師的孫女,便都會用一種意味深長或瞭然的眼神看著他,他當然知道那種眼神是什麼意思,只是自己心中雖然坦蕩蕩,不免也為之堵心。
無論別人心裡怎麼想,嘴上說的卻是另外一套,而像賀知章這般直白的目前也知他一人了。
李白如實答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賀知章認真的看著李白的表情,見他並不作假,神情緩和了許多,似乎對許萱很是好奇,繼續問道:“那麼太白認為許氏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提到許萱,李白的神情頓時變得柔和,這個問題他自己也曾想過,那並不是一兩個詞語或者句子可以完全概況說的清楚的,“她是個很好的人,對於別人來說。而對於我來說,完全是個驚喜,是上天給我的恩惠,我愛惜如命。”
賀知章顯然沒有料到答案會是這番,他似乎很是震驚,好一會兒才道:“那你可知,在她心中你又是什麼樣子的?”
這回卻是難倒了李白,他認真的想了想,許萱對自己很好,非常的好,但他卻忽然發現自己除卻這些,對她其它的瞭解甚少,而她對他卻十分了解,他喜歡吃什麼,喜歡做什麼,他的思維方式,他的所思所想,她都會幫他想到,併為他處理好。
而他雖然一心都在想要尊重許萱的想法,事實上為她做的卻又少之又少,李白心生難過,原來自己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好。
賀知章見他陷入沉思,便將那請帖交回他的手中,道:“既是公主相邀,斷沒有拒絕的道理,否則你就是不想要你這顆腦袋了。”
李白抬頭不解的看著賀知章。
賀知章將李白送的基本孤本放好,一邊提點道:“問你剛才那些問題,是看你是否與王維是同一種人,看來你們並不是。”
不理會李白不解的目光,賀知章兀自道:“其實走公主這條路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尤其是太白你的身份與尋常人有所不同。王維他雖暫時棲息在公主身邊,但他有考取功名的資歷,也就是說日後他完全可以憑藉自己的本事說話,即便有今日這番流言蜚語,而你不同,若今日你得了聖人的歡心,他日誰在聖人耳邊說上幾句,公主畢竟是女流之輩,依靠不得。”
李白聽了他這一席話似懂非懂,賀知章嘆了口氣,道:“這條路,太白要堅持走下去,可謂是難上加難,但若是走出來了,那便是無限光明,太白,你可要想清楚了。”
李白沒有立即給賀知章答覆,他現在仍然舉棋不定,或許以後會有什麼意外逼得他不得不做出選擇,然而現在的他還未下定決心,他心裡顧忌著許萱,他想給她更好的未來,只是不知道他給的,是不是她想要的。
賀知章提點完,也沒有絲毫逼迫他的意思,只是覺得如此希世之才若是不用,實在是可惜。
“待會兒宗之會過來小坐,我們三人正好喝喝酒,你派人送信回家捎帶來的酒,今日已經送到了,正好也讓宗之嚐嚐,他定然也會喜歡。”言畢,他又打趣道,“正好你那娘子亦在府內,你可放心的在此飲酒,回去時正好一起。”
李白笑笑沒有說話,即便如此,他也不打算喝太多。
兩人沒有等多久,崔宗之便匆匆趕來,行李後喘息不停:“來的晚些了,待會兒我自罰三杯。”
以往賀知章都欣然應用,不料今日忽然道:“等下要喝的酒可不是以往喝的,你自罰三杯,我反而覺得倒是便宜了你。”
崔宗之面露不解,疑惑地看向李白,李白只是笑笑,待酒水布上席來,崔宗之聞到溢滿室內的香氣,頓時理解了賀知章的意思。
“這酒光是聞著就已然醉了,賀公是何處得來的?”
賀知章哈哈一笑,指著李白道:“多虧了李白,要不是他那多才多藝的娘子釀製出來,我等還不能有這等口福呢。”
崔宗之頓時露出羨慕的神情:“太白兄真是好福氣啊!”
李白本也是嗜酒如命的人,遇上這倆人,當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原來李白贈予賀知章的酒早就喝完了的,如今來了新的,自然是半刻也等不得,當即親自給自己斟滿了,使勁聞了聞,道了聲好酒,連忙喝了個乾淨。
崔宗之見狀也不客氣,為賀知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