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下,比如蘇諾的生父程大千,就是內務府一七品小官,不過,事無絕對,就像冉公公,他的名字雖並未在內務府的名冊上,可他確實是承恩公手下的第一員大將。
至於原因嘛,無它,無非是後宮乃冉公公的主場而已。
自冉公公被缷下了乾清宮大總管一職後,他就只剩下司禮監監正的虛職和內務府的實權了,為了能在馮太后回宮時有個交代,想當然的,冉公公肯定會死死的把緊內務府的實權。
黃貴妃進宮需要管理的,除六尚之外,還有部分內務府的事宜,這一部分,正好和冉公公的‘實權’相疊,因此,冉公公會給她下絆兒這事,就一點都不值的奇怪了。
對付冉公公,擺平內務府,黃貴妃的身份足夠,可手段欠缺。其實,如果能給她足夠的時間,以黃貴妃的聰慧,她到真不是擺不平,可惜,現在啟元帝缺的就是時間,在袁皇后眼看就要到來之際,他實在是沒功夫等黃貴妃慢慢適應環境,然後發揮卓越的工作能力了。
於是,乾清宮女神,宮中女官的頂點,六尚之首衛嬤嬤閃亮登場,她是啟元帝派到黃貴妃身邊的助力,當然,在必要時也是一顆棋子。
永和宮,西配殿。
黃貴妃半歪半靠在椅上,一手翻著宮冊,一手捏著額頭,眉頭緊緊的皺著。
“娘娘,您都看了一上午了,好歹歇會兒,不管多大的事,也得慢慢來,萬一熬壞了身子可怎麼好。”黃嬤嬤湊上前,小聲的心疼道:“您這是頭疼了?讓老奴給您按按吧。”
“不用了,我不累。嬤嬤,這眼瞧著就過年了,我是第一操持年禮,但凡出點什麼錯,可不夠丟臉的。”
黃貴妃擺手拒絕,疲累的揉了揉眼睛,又低頭去看宮冊,永和宮安靜一片,只餘下宣紙被翻動的‘嘩嘩’聲響。
半晌,黃貴妃停手,把視線盯在宮冊的某一頁上,死死的看著,眼神越見幽深,忽然,她臉頰上的肌肉抽搐似的動了一下,猛的站起身,揮手把宮冊扔到案上,恨聲說:“那姓衛的老貨,明面上說的好聽,暗底裡出工不出力,若她真心的幫本宮,這事兒怎麼會到現在還一團亂。”
隨著這句話,桌案上的宮冊,畫軸,筆墨等物盡數被面色鐵青的黃貴妃橫掃到地,‘砰啪’的一陣脆響入耳,嚇的配殿中的宮女跟刀割麥子一樣,齊刷刷矮下去半截,全跪地下了。
“娘娘,娘娘,您千萬息怒,那衛氏雖然滑頭了些,但好歹是個助力,您此刻手頭沒人,還不如先用著她,等日後緩過來在清算。”黃嬤嬤顧不上額頭被畫軸掃中的疼痛,忙跪地連聲勸著,看著黃貴妃臉色好些了,才又道:“娘娘,您消消氣,衛尚宮就算是萬歲爺的嫡系,也不過是奴婢奶媽子,見識淺薄,您何苦跟她計較!”
黃嬤嬤心裡很清楚,別看自家貴妃面上親切和善,其實心裡在傲氣不過,讓她低下頭,好聲好氣的去拉籠一個奶媽子,這就夠讓她生氣的了,更別說那奶媽子還面上恭敬,實則敷衍了。
其實,說敷衍還真是有點冤枉了衛嬤嬤,她不過是沒盡全力而已,這也怨不得她,她雖說是得了啟元帝的指令,可黃貴妃又不是她的主子,跟柳家也沒關係,她怎麼可能歇盡全力的用這些年經營下來的勢力去跟冉公公火拼的兩敗俱傷,讓黃貴妃坐享其成。
她又不傻!
當然,憑心而論,衛嬤嬤並不是一點力都沒使,到底是啟元帝交代的事,她不敢太過陽奉陰違,不過是全力和七分力的區別而已。
她本就和冉公公勢均力敵,雖只用了七分力,但加個黃貴妃還是佔了上風的,事事理的也還算順隨,只是年關將近,事物繁多,所以才顯的特別忙亂。
至於黃貴妃為何如此氣憤?其實很好理解,小女孩自尊心受挫而已,不管如何聰慧善偽,黃又夏都是黃桂氏的嬌寶,頂頭上怕摔,含嘴裡怕化的存在,更何況她未嫁時名聲頗盛,隱有京中第一閨秀的雅號。家裡捧著,長相好看,身份還高貴……黃又夏就算沒飄飄然,心氣也被捧的很高了。
可一朝進宮,一切都變了,皇后的位置被搶走了(她自認為的),變成妾了不說,皇帝還不喜愛她,見天跟著個小妖精(別懷疑,就是蘇諾)胡混,連房都不跟她圓,這就算了,那是皇帝,她惹不起,可連奴才都欺負她,這簡直沒處說理好不好?
自認為理家能手的她被對付了,是丈夫那通房妖精(依然是蘇諾)提醒的,想打壓對付她的奴才,還得靠丈夫的奶媽子幫忙,最過份的是,那奶媽子還不是真心真意的幫她,見天跟她使心眼——而她,堂堂黃家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