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金老太太為首的金家長房雖未分家,但除了庶出的金春以外,其他三房都有自己的資產,除了每年從公中分的銀子,這三房還有其他銀子入帳。
金老太爺在世時,把自己名下的十幾間鋪子都給了長子金赦。那時金敏還沒有出仕,金老太太擔心自己最疼愛的幼子日後被聶氏那個長嫂欺負,私底下讓人在京城給金敏置下大宅和鋪子。
這種事,就連二老爺金政都沒有份,更別說庶出的金春了。
雖然誰也沒有明說,可全都心裡有數,都知道這是老太太偏心眼。
玲瓏和顧嫣然約好的地方就是金家在燈市大街上的繡坊。
玲瓏從沒來過這家繡坊,但趕車的是認識的,輕車熟路,很快便到了繡坊附近。
玲瓏做個深呼吸,重又掀開窗簾一角,如果顧嫣然真要在這裡動手,那也就是這個時候。
正在這時,只見一駕馬車橫衝直撞向她坐的油壁車衝了過來。
京城雖是富貴鄉,但馬車並不多。除了公卿之家,也就只有像金家這樣的商賈了。大多官宦人家住的是一進兩進的小宅子,養馬是件既費功夫又佔地方的事,即使是拉車用的馬,也不是隨便一家便有能力置辦的。因此,他們出行大多是坐轎子。
京城有車馬市,真要有事需要用馬車,也可以到那裡租用。
現在朝著金家的油壁車衝過來的這駕馬車就是車馬市上常見的那種,車把式是粗壯漢子,滿臉橫肉。
玲瓏見那馬車來得飛快,便對紅繡和紅綃道:”準備好了,好玩的來了!“
話音未落,紅繡和紅綃已經欺身上前,從車廂裡竄出去,一腳把嚇得呆在那裡的車伕踹了下去!
燈市大街人來人往,熱鬧非凡,那駕馬車橫衝過來,人們嚇得連忙避開,那馬車如入無人之境,向著金家的油壁車撞了過來。
驚呼聲、尖叫聲響成一片,誰也沒有注意,油壁車的車簾掀開,一隻柔荑從裡面伸了出來,手裡金光閃動,紮在了馬臀上!
那馬吃痛,嘶鳴一聲,眼瞅著衝過來的馬車就要把金家的油壁車撞翻了,可這個時候,金家的馬卻像發瘋一樣疾衝出去,顯然是給嚇得驚了。
紅綃和紅繡都是又矮又壯,此時兩人站在車頭,合力拉住韁繩,但她們只是小女孩,驚馬像離弦之箭直衝出去。
看到兩個小丫頭合力拉韁繩,圍觀群眾明白了,這車裡坐的是位小姐!
這是誰家小姐這麼倒黴啊,真要是從馬車裡摔出來那可就一摔成名了。
早有一群準備扶摔倒小姐的漢子磨拳擦掌,準備隨時英雄救美。
可惜油壁車雖然又小又輕,卻沒讓那駕馬車撞翻,這些人也沒有機會去七手八腳把車裡的千金小姐抬出來。
拉車的馬雖然驚了,但兩個小丫頭死命抓著韁繩,車把式都從車上滾下來了,車裡坐著的小姐卻紋絲不動,連個衣角子也沒讓人看到,更別說從車裡掉出來了。
驚馬狂奔,行人四下亂竄,燈市大街上太熱鬧,人也太多了,眼看那驚馬就要踩上人了,忽然,不知從哪裡竄出兩個女子,都是三四十歲模樣,這兩個人像是從天而降,一個落到馬背上,另一個硬生生攔住了馬頭!
油壁車裡的玲瓏倒吸一口冷氣,能一出手便制住驚馬,除了有膽略有技巧,還要有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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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二章 冒夫人
就在燈市大街旁邊的巷子口,停著兩輛黑漆馬車。馬車寬大,沒有朱纓華蓋的華麗,但那黑色暗金的花紋和翠幄下琉璃罩子的氣死風燈,無不彰顯著低調奢華。
一個穿著絳色褙子的婦人垂手站在車旁,對車裡的人恭聲道:“夫人,那驚馬已經攔住了,只是”
馬車裡傳出一個女子的聲音,清清淡淡:“只是什麼?”
“百合和月桂去攔驚馬,可那驚馬剛剛攔住,就有一群混混湧上去,倒像是想把油壁車推倒似的。”婦人輕聲說道。
馬車裡的人微微吃驚,問道:“那群混混是否方才就在?”
“是,奴婢看得清楚,那馬車衝過來時,別人都在躲,那夥子人去往油壁車那裡跑。”
“車裡的人呢?”
“車裡坐著的應該是位小姐,她的兩個丫鬟甚是潑辣,這會兒就護在油壁車上,沒讓那群混混撩了車簾。”
馬車裡的人嘆了口氣,對車外的婦人道:“這事決非偶然,既然遇上,就不要袖手旁觀,你們去把那些人制住,送到五城兵馬司問問是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