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拿出一樣來都夠發配的。
之前七叔公是靠著半遮半掩利用了祁家的臉面才把兩個孩子保出來,可還沒得意多久,居然又被抓了回去!
但是再不爭氣也是自己的孩子,七叔公總不能撒手不管。
所以他拼著老臉去州府衙門問,只問到祁家去過人,旁的就問不出了。
七叔公哪裡還有猜不到的?定然是祁家人知道自己在外面藉著他們的名號招搖,這才和自己撕破臉皮了。
既然如此,七叔公也沒了退路,只能過來想想辦法。
來了就對著這關閉的祁家大門無言,等了將近一個時辰也沒人來迎,七叔公便是越想越氣。
人往往在出事以後甚少思量自己的錯處,只會抓著別人的錯處不放。
原本這事兒是他家不對,祁家只不過是說了實話撇清關係而已,可是在七叔公看來,這就是不顧最後的情面,把兩邊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往死路上面去逼。
好歹他也是祁家人的長輩,這般刁難著實不孝!
似乎是給自己找好了理由,七叔公又有了底氣,便撩了馬車的簾子,對著外面道:“他們還不開門?”
“還沒有,太爺,要不要我再去叫叫門?”
“不用了。”七叔公到底是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也能猜出一些祁家的心思,“他家這就是使人抓了我的乖孫後心虛,躲著不見我,你去叫也不會有迴音的。”
見外頭的人一臉著急,七叔公卻是壓住了火氣,做出了氣定神閒的架勢,拿著柺杖在車輿裡敲了敲。
沉重的聲響讓外面眾人安靜了不少,便聽七叔公道:“按著我之前告訴過你們的話,過去鬧,鬧大些。”
此話一出,原本還一臉焦急的人臉上出現的些許猶豫,有個穿青衫的年輕人走上前來,道:“太爺,這祁家有御賜金匾,上次我們都是瞧見的,現在去……能行嗎?”
七叔公也想到了那塊“志行高潔”的匾額,當時他便是被那塊匾給趕出來的。
但很快七叔公又有了勇氣:“放心,那塊匾額不是給祁家,而是給祁二的,他去京城的時候已經把金匾帶走了。況且他家三郎如今就在京城為官,若是鬧出了家宅不寧、不孝尊長的名聲來,只怕祁三也別想安穩,只管去鬧,他們比我們怕得多。”
青衫男子還是有些遲疑:“可,他家二郎不是個好相與的人物。”
說起這個七叔公更加有底氣:“去了京城的,有幾個樂意回來?之前中秋祁二一家都沒回,想來是在京城安穩了,輕易不會離開的,遠水不解近火,不妨事。”
這話聽起來是極有道理的,青衫男子便退到一旁,帶上幾個人,跑去了祁家大門前吵鬧起來。
既然是往大了鬧,自然是要佔著個聲高的,嚷嚷的也就是“祁家不孝”“目無尊卑”之類的話,原本想著能招呼來附近的百姓瞧瞧看看,可是周圍都是祁家的佃戶或者是做工的,誰敢出來看東家是非?
任憑他們怎麼折騰,都無人圍觀,最後倒像是自己演給自己瞧的。
雖說是一幫男子,可是男人鬧起來可比女人煩多了,就算是隔著老遠葉嬌都能聽得見。
“把門關好,莫要讓外面的動靜吵到孩子們。”葉嬌把睡著了個如意放回到床上,給她掩好被子,而後對著小素叮囑兩句後便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待回了自己的屋子,葉嬌一眼就瞧見正拿著毛筆站在椅子上寫字的旭寶。
因著老家並沒有準備給旭寶這麼大點的孩子寫字用的桌椅,趕製也來不及,祁昀便搬了個黃花梨四出頭官帽椅來,椅子靠背和扶手都圍了軟墊,讓旭寶站在上頭習字。
這會兒瞧見葉嬌進門,旭寶只是抬了抬頭,卻沒說話。
小傢伙心裡是格外想要讓孃親疼疼自己的,可是他從小跟著馮秀才學書習字,馮秀才對他管教甚為嚴格,這不分心便是其中最緊要的。
讀書習字要的便是靜心專注,馮秀才把旭寶教的很好。
旭寶雖然性子單純些,到底是執著的,很是聽話。
又拿著筆把這一篇寫完,小傢伙才撂下毛筆,揉了揉手腕,對著葉嬌伸出手,聲音軟糯:“娘,抱抱。”
葉嬌最扛不住的便是被自家孩子的這種聲音,聽得人心坎兒裡都是甜絲絲的。
趕忙過去把旭寶抱進懷裡,坐到椅子上,讓旭寶坐在自己懷中,葉嬌伸手給旭寶揉著小肉手,眼睛卻看向了一旁正在看賬本的祁昀,道:“相公,這都要過年了,旭寶也該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