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將近一年不見,柳氏那是那般真切的對待他們,從未變過。
祁昀便脫了裘衣和帽子遞給鐵子,同葉嬌一起湊過去陪著柳氏逗孩子,一家人其樂融融。
石頭卻沒有跟著來找柳氏,而是準備先去把東西收拾好,再去拜見長輩。
特別是方氏,石頭到底是個孩子,離家日久最思念的便是孃親,可現在卻不能直接去。
舟車勞頓身上難免邋遢,再加上剛才下車時石頭不小心摔了一跤,衣裳髒了,總要換身乾淨的才好去找方氏,不然讓她瞧見自己這一身跌的髒只怕是要心疼。
清風一直沒說話,跟著石頭進了門,而後乖乖的去從箱子裡把換的衣裳找出來,遞給了屏風後面的石頭,然後就老老實實的待在外面,眼睛看了看石頭的房間。
因著石頭已經滿了七歲,該從祁昭和方氏的院子裡搬出來了,家裡已經給他佈置了個單獨的小院子,裡面的擺設都是從石頭原本的屋子裡挪過來的。
但這些清風都覺得陌生。
因著清風是祁家在京城裡面從人牙子手裡買來的下人,以前是不曾來過祁家老宅的,剛才要不是石頭拉著他,只怕清風自己都能迷了路。
即使清風知道過完年自家少爺還是要回到京城讀書的,可是既然他現在是石頭的書童,那麼方方面面他都要幫石頭考慮周全。
於是,在石頭還換衣裳的時候,清風已經開始開啟了箱子開始幫石頭收拾東西了。
待石頭換了身乾淨衣裳走出屏風,就瞧見清風正忙活著,箱子已經空了兩個,比剛剛規整不少,只是桌上多了一個盒子。
石頭不由得問道:“清風,這是什麼?”
清風正在往櫃子裡放衣裳,聽到動靜,趕忙小跑過來,看了看盒子後道:“這不是我放到箱子裡頭的,不過瞧著上面有人貼了信,便沒有開啟。”
石頭眨眨眼,想著大約是二嬸嬸讓人給自己準備的,就沒準備看,轉過身想去收拾一下自己的書箱。
而後就聽清風的聲音又響起來:“小的識字不多,只認得上面有個‘吳’字,想著可能是吳少爺的東西……”
不等清風說完,石頭就已經迅速轉身,跑回到了桌前,伸手小心翼翼的將盒子上面的信拿取下,果然瞧見那上頭有個吳字。
待拆開了,拿出信紙,上頭是吳妙兒娟秀的字,大概意思是心裡感念石頭對她的保護照拂,便尋了幾本書送他,又買了一包糕點讓石頭帶在路上吃。
之所以沒有當面送,是因為吳妙兒到底是女娃兒,臉皮薄,說不出口,只管找機會把東西塞進石頭的箱子裡去了事。
石頭卻有種驚喜感,笑眯眯的開啟了盒子,將裡面的書和點心都拿了出來。
點心是雲片糕,貯藏半年不壞,不過是十幾天的時間,如今自然還是新鮮的,石頭撕下一片放到嘴裡依然是香甜軟糯。
抿著嘴裡的雲片糕,石頭不由得道:“吳兄弟待我是真的好,這個我要拿給娘嚐嚐。”
清風跟著點頭:“吳公子待少爺自然是極好的,就像是……”想了半天,清風才憋出來一句,“像是親兄弟似的。”
聽了這話,石頭立馬道:“你說得對,等下次見到,我定要跟吳兄弟提一提,拜個把子也好。”
清風忙道:“少爺說的極是。”
這時候也收拾停當了,石頭先去了柳氏的院子裡,自然是被柳氏留下好一陣關切。
柳氏是掛念二郎那三個孩子,可她也同樣記掛著石頭。
在柳氏心裡,這一家人最忌諱的就是偏心,哪怕人人心眼都是偏的,但是表現出來的也必須要是一碗水端平才好。
既然要做主母,有些事情必須要記在心裡不能忘卻。
石頭到底是柳氏看著長起來的,柳氏自然疼他,留著說了好一陣子話才放走。
見過了祖母,石頭就想著趕緊去瞧方氏,不過在去方氏院子的時候,石頭瞧見了同樣準備去見方氏的葉嬌。
這會兒的葉嬌也換了衣裳,瞧著和剛剛分外不同。
因著在京城裡人人都是華服美裙,葉嬌也不例外,每件衣裳都格外精緻,每個細節都極為考究,不僅僅是為了漂亮,也是為了端著身份。
畢竟主母打扮的好,也是府上的臉面。
只是這些衣裳美則美矣,卻各有各的難穿,不是要裹著這裡就是要束著那裡,葉嬌每次穿衣裳都要花上一番時候。
現在既然回了家,葉嬌就沒有那麼多顧忌,翻出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