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四隻小的,傍晚時分,她還特意給崔幼伯寫信,將近幾日家中發生的事兒一一說給他聽,順便也關切的詢問他在那裡的情況可還好!
崔幼伯的情況並不太好,至少,在他剛剛抵達鄯州的時候,他的處境真心不怎麼美妙。
咱們把時間調回四個月前——
那日,崔幼伯辭別娘子、兒女,帶領一大隊人浩浩蕩蕩的出了京城。
在龐大的隊伍中,有崔家薦來的幾位族兄幕僚及小廝,有崔幼伯精心挑選的幾個積微學院的學生及其是從,有蕭南挑選的大夫、學徒,還有十幾個小廝奴婢,以及上百名青壯部曲。
除了幾百號人,崔幼伯的佇列中還帶著一路上所需的吃食、衣物等物資,另外還有幾車廂的藥材。
人、馬、車構成了一支長長的隊伍,足足延綿十幾裡,引得官道上的行人好一陣側目,行至驛站時,也頗受了些圍觀。
對此,崔幼伯、及隨行的幕僚和學生們都很習以為常。在某些人看來,崔幼伯這般已經夠節儉了。幸而是他獨身赴任,若是再帶上家眷,現在帶的這點兒人連塞牙縫都不夠呢。
崔幼伯卻沒有想到,在他們看來‘已經很節儉’的隨行配備,卻給他們惹來不小的麻煩。
事情是這樣的——
崔幼伯一行人出了京城後,便加快速度往鄯州趕去,一來隨行的沒有女眷和老幼病弱,所以也無需太多講究,行進的速度很快,二來崔幼伯想盡快抵達。所以不時的催促下人,三來蕭南給準備的物資很充盈,基本上不需要再另外採買。就連偶有人生了病,也有隨行的大夫瞧病、藥材更是隨便取用。
是以,崔幼伯只用了二十餘日,便抵達了鄯州州府所在地的湟水縣。
到了目的地,崔幼伯並不急著進城。而是在距離縣城一百餘里的驛站停下來稍作休整,順便也派人去縣城送信,以便州府的官員知道新刺史到了,讓他們做好準備。
前任刺史已經攜家眷離開,但留守的還有別駕州府的屬官以及縣令等一干官吏。
如今新刺史到了,不管是依禮還是遵循慣例。留守州府的官員們應該出城相迎。
但,事無絕對,崔幼伯初到鄯州。便碰了個不大不小的問題——信送去州府足足一日了,竟無半個官員前來拜會。
摸了摸鼻子,洗漱完畢,換上刺史官服的崔幼伯有些無奈,好吧。既然沒人迎接,那他就一個人進城吧。
忍著滿心不爽。崔幼伯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開赴湟水縣的城門。
不過,崔幼伯又碰了第二個釘子,他堂堂新任刺史,竟被個不入流的城門小吏攔在城門外的官道上:
“來者何人?可有路引?戶籍憑證?”
“放肆,這是新來赴任的崔刺史!”
崔幼伯身邊的阿大怒了,打馬上前,抬起鞭子,用鞭梢指著小吏,大有‘你再敢無禮,小爺就抽死你’的架勢。
小吏卻似聽不懂,繼續重複剛才的話:“……路引?戶籍憑證?”
阿大氣急,掄起鞭子就要去抽。
崔幼伯忙抬手攔住,雙腳一磕馬鐙子,騎馬趕了過來。
好吧,城門小吏驗看路引是規定,崔幼伯也不好公然違例。可、可他身上還穿著官服、腰間懸著金魚袋,但凡有點見識的人都應該知道他的官職和品級。哪怕是沒有見識的人,見他身後跟著大隊的人馬,也應該能猜到他的出身不俗,進而不敢為難。
結果咧,那小吏卻似個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張嘴閉嘴‘規矩’‘法令’,只把崔幼伯鬱悶的不行。
當然,崔幼伯也不會因此就惱怒,他還是一臉平靜的拿出路引、印信等物件讓小吏檢視。
小吏一見吏部的任命文書,慌忙跪倒行禮,口稱‘得罪’。
見此情況,一旁的阿大等隨從心裡暗道:哼,現在知道怕了吧,該,誰讓你們有眼無珠?竟敢這般對待郎君?!
還不等阿大等人暗爽完,小吏從地上爬起來,又朝他們伸手要憑證。
“某是崔刺史的侍從,你、你~~”
阿大無語,這人是故意找茬的吧?明明已經知道他們郎君是新赴任的刺史,卻還要驗看他們幾人的憑證,這小吏不是真傻就是找茬呀!
小吏卻梗著脖子,強辯道:“最近時有賊匪假充良人劫掠百姓,是以郭別駕下令定要仔細檢驗每一個進城之人的身份。崔郎君是即將上任的新刺史,想來也不想有匪人混入城內作亂吧~”
這話說得,崔幼伯額角抽動,深深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