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明瞭的眼神。
首戰告捷的靈犀更是露出得意的笑容,還故意衝著弟弟挑了挑眉毛,無聲的炫耀:瞧,還是姐姐我厲害吧!
長生鼓了鼓腮,上前一步,拉著蕭南的胳膊,低聲道:“阿孃,阿耶不在,您還有我們呢。坊間傳的都是謠言,您無需當真!”
蕭南聞言不禁一愣,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她心情不好是因為桃源不見了,關崔幼伯什麼事兒?
還有,什麼謠言?
蕭南滿眼問號的看著長生,不想長生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繼續安慰著母親,“西邊有戰事又如何?庭州的刺史以身殉國了又怎樣?阿耶在鄯州,定不會有事的……所以,阿孃,您就別擔心了!”
說著,長生拉著姐姐的手,姐弟兩個齊齊圍住蕭南,一起道:“阿孃,您放心,阿耶定會平安歸來!”
蕭南貌似聽明白了,兒女們誤以為她失落、難過是因為擔心崔幼伯呀。
話說自賀魯部成功劫掠了庭州、西州後,西突厥的人似是嚐到了甜頭,時不時的騷擾大唐延邊十幾個州府,而庭、西兩州是重災區。
至於坊間的流言,則是因庭州刺史而起,半個月前,賀魯部又集結起來對庭州發動了一次較大規模的圍攻,庭州刺史率領滿城壯丁抵死守城。
一番激烈拼殺後,賀魯部沒有佔到半分便宜就退了,然而庭州也沒好到哪裡——剛剛修補好的城池再次被燒燬了大半,刺史身負重傷不治而亡,治所的官吏也死傷大半,州府治所所在地的金滿縣縣令也在守城中喪命,治下的其它三個縣縣令齊齊掛了彩。一時不能正常辦公。
如此一來,庭州的州府衙門險些散了架,只能暫時由一位傷勢較輕的別駕主持政務。但終究是力不從心,整個庭州的官場也需要補充新鮮血液。
是以,那位別駕顧不上清點州府的損失,就八百里加急給京城去了奏章,請求聖人選派適當的官員前來補缺。
訊息傳來,朝廷的官員各懷心思,就是滯留京城計程車子們也議論紛紛。
其實吧,庭州雖地處偏遠。但到底是大唐的國土,且這次要補的官職基本上全都是有品級的實缺。若是放在平常,有這樣的機會。大家都是搶著去。
可現在的庭州就是個火藥桶,哪個膽兒肥的去了,沒準兒就會成為第二個殉國的刺史呢。
性命和仕途哪個更重要?
每個人心中都有計較,私下與好友聚會聊天的時候,也會談及一二。
談論得人多了。坊間也就有了各種版本的八卦,關於隴右戰事的謠言更是滿天飛。
其中,有些謠言更是直接把隴右十八州說成了可怕的戰場,那些還活著的刺史、別駕、縣令都非常危險,不能說朝不保夕吧,至少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面對賀魯的劫掠。
而崔幼伯童鞋呢。恰在隴右道的治所所在地鄯州,雖距離庭州較遠,但誰也不能保證賀魯不會來襲擾鄯州呀。
長生和靈犀因為父親的緣故。對隴右的訊息格外關注,別看他們整日待在學院裡,不到休沐日人都不能出來,但自從有了‘鷂子群’,有了校報。學院學生們的訊息比混跡市井計程車子還要靈通呢。
所以,兩隻小的一聽說母親近幾日總怏怏。且一副心緒不寧的樣子,下意識的便想到了坊間的流言。
說實話,當初聽了那些謠言,長生和靈犀也是怕的,但現在看到母親更在意,深覺‘自己長大了、是個大人’的兩個孩子便壓著心底的惶恐,努力用勸說自己的話語來安慰母親。
而且,兩隻發現,當他們不斷重複這些話的時候,他們那顆不安的心竟也得到了安撫。
成功撫慰了母親,自己的心也安定許多,兩隻很是高興。
蕭南卻忍著滿心的酸澀與感動,伸手將兩個孩子攬入懷中,她眼中泛著水光,柔聲道:“阿孃當然不會信那些坊間謠言,你們的父親也定會平安歸來。”
背對著孩子,蕭南悄悄抹去眼角的淚花,心說話,桃源沒了又如何?宿命什麼的又如何?與前世相比,她有懂事乖巧的兒女,有越來越靠譜的夫君,有鼎力支援的孃家,又何苦總糾結於前世的種種?!
她在心裡暗暗發誓,這是最後一次讓孩子們反過來安慰她了,從今以後,她將不再去想什麼桃源,什麼前世,她要守著兒女,好好度過今生的每一天。
長長舒了口氣,這次,蕭南是真的放下了,也不再為桃源的消失而失落,而是精神抖擻的檢查兒女的功課,滿眼含笑的看著兩隻大的T